两人寒暄几句,各自躺到榻上休息,都当做彼此不知道刚才的对话。
映初原本只是小憩,后来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直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才将她惊醒。
公仪含涵不在旁边的榻上,不知何时出去了。
“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映初对柳絮道。
柳絮出去片刻就回来了,道:“是亓官含雪和府里的小姐在争执,好像说什么私会不私会的。”
怪不得外面的叫喊声有些耳熟,只是因为音量拔的太高,她一时没听出来是谁,原来是亓官含雪。亓官家最近行事非常低调,亓官含雪却跑来这里闹腾,真是不消停。
此时,亓官含雪的音量再次拔高,尖利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厢房里。
“不要脸的贱货!说的好听,什么给齐侯祈福,根本就是来私会男人的!那是我的未婚夫,被我逮到你跟他幽会,还敢不承认!”亓官含雪怒骂道。
一道细弱的声音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偶然经过,和吴公子说了两句话而已,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听声音是大老爷刚收做嫡女的其中一个庶女公仪可兰,她因为出身的问题,在亓官含雪面前本来就弱了一筹,心里又有点心虚,所以辩解的有气无力。
不用说,这肯定又是老太太的安排,借着偶遇的机会让吴公子和公仪可兰见见面,若是双方都满意,就可以交换庚帖,定下婚约了。
这在东周国来说,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习俗,只要不说破,就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若被人将遮羞布扯下来,摆在明面上讽刺谩骂,那脸面上就非常不好看了。
“什么偶然路过,偶然路过你们能那副郎情妾意的样子吗?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呢!”亓官含雪怒道,“连我的未婚夫你都敢勾引,仔细我扒了你的狐狸皮!”
公仪可兰羞怒交加,她的确是跟吴公子故意“偶遇”,被亓官含雪撞见后,就羞窘的赶紧回来了,没想到亓官含雪却一路追到这里来,还大声嚷嚷的人尽皆知。
她气急之下,反驳道:“就算我跟吴公子见面又怎么样?他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夫了!是你们亓官家主动退的亲,凭什么说我勾引吴公子?!”
这事几乎全京都都知道,吴家也算位高权重,但和亓官家相比自然是差了不少,只是因为吴家曾对亓官家有恩,才结下了小辈的婚事。但是亓官含雪心高气傲,哪肯低嫁,在家里死活闹着不同意,有荣棠长郡主宠着她,最后到底把婚事给退了。
吴家因此大失颜面,而且吴公子的婚事也不好说了,毕竟曾跟亓官含雪有过婚约的人,以亓官家的霸道,谁知道会不会给后来的人颜色瞧。
这一次吴家找上公仪家再顺理成章不过,公仪家和亓官家闹翻了,可不怕得罪亓官家,而且公仪可兰虽然以前是庶女,而今也算是嫡女了,娶回家一点也不掉份子,还能跟公仪家搭上关系。
以公仪可兰的出身,想嫁的多好也不可能,吴家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双方一拍即合,约定今天让两个孩子见见面,走个过场,然后就能定亲了。
原本这一切都会很顺利,可惜遇到了亓官含雪,就算是她看不上的男人,她也绝不想便宜公仪家,一看到公仪家的人,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是我们的私事,跟你这个外人无关!”亓官含雪理直气壮的叫道,“就算我们退婚,他也不是你这个贱种能肖想的!你识相的就跟他断干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恰巧,公仪含涵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看到里面闹哄哄的一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亓官含雪盯上了。
“这不是齐侯的小女儿嘛!我说呢,怪不得这个贱丫头敢勾引男人,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做的好榜样!”亓官含雪冷笑连连,“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勾引亲侄女的相公,这个贱丫头就有样学样,你们公仪家的女儿,就会勾引男人!”
她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让她最痛恨的公仪可姃,到现在还没见到那个贱人的人影,但她知道那个贱人肯定在。
她大声喊道:“还有公仪可姃,要比狐媚的本事,谁也比不上她!不仅将秦王迷得团团转,连殷元琅殷公子也被她勾了魂!公仪可姃,你有脸做怎么没脸出来见人?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贱货!你给我出来!”
亓官含雪以前也是端庄优雅的淑女,现在却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可见她被亓官家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打击的多厉害,她竟是豁出去连自己的形象都不管了。
她对映初痛恨之极,只觉得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她把公仪可兰和无辜挨了顿骂的公仪含涵都丢到一旁了,扯着嗓子叫嚷着让映初出来。
对映初来说,这真是祸从天降,好好的在房里休息,火都能烧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