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千恩万谢地离去,那边已支起几处牛皮帐篷,可见这次出来是铁了心要寻到人再回去了。姜云浅和怀萱公主拥着厚实的棉被坐在车中,谁也没有了睡意,只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就听有人惊呼:“大人,这炭烧起来咋恁香呢?会不会有古怪?”
大人提鼻子闻了闻,又将银炭翻出来,细细地看了许久才鄙夷道:“少见多怪,这是上好的银炭,不但香,烧起来还没有烟味,只有有钱人家才会用来取暖,别看只有这一匣子,够买几十车木炭了。”
又是一阵惊奇,随后便都提着鼻子很用力地吸,边吸边感叹这银炭真是太香了。
姜云浅和怀萱公主扒着车厢的缝隙往外看,也不知说这些人什么好,一个个的就都没有点警惕心吗?如此轻易就能相信人,而且,自个儿上赶着闻香味,估计用不多时就能都倒下了。
果然,不多时,就听外面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姜云浅和怀萱公主面露喜色,成了,只要这些人都倒下,她们就赶快驾着马车跑路。
等外面再没有一个能站立之人,姜云浅和怀萱公主长出一口气,虽然她们可以走人了,但这大晚上,又在雪地之中,寒冷的吓人,若是让这些人就在雪地里躺一夜,估计明儿都得冻成冰块了。
姜云浅和怀萱公主到底不是心狠手辣之徒,叹了口气,齐齐动手,把人都拖进一顶支好的帐篷里,地上铺着苫毯,将人拖到苫毯之上,只要冻不死,睡姿就兼顾不到了,几十个人密密麻麻地扔在苫毯上,一个摞着一个还挺能互相取暖。
解决好后,姜云浅与怀萱公主收拾好小泥炉和银炭匣,驾着马车扬长而去。虽然银炭里面加了料,留着或许还有用处,好东西可不能乱丢。
又赶了在半夜,天破晓时二人来到一处小镇,阴沉沉的天色预示着一场大雪将至。
之前那队人马或许未必发现她二人,但经过昨晚想来也猜到她们的身份,尤其是这驾马车肯定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姜云浅和怀萱公主便在小镇上将马车卖给了车马行,换了辆较小的马车,连之前的白马也换成一匹深棕色的,别看姜云浅与怀萱公主这辆马车大,但车马行开门做生意总是要赚银子的,大车换小车也没找回一文钱。
姜云浅和怀萱公主也不在意,只是将原来车上的东西都搬到小马车上,只是东西有些多,放在小马车上就显得有些拥挤,见车马行老板笑眯眯地等着她们说装不下的东西不要了,这二人却硬是把东西都塞了进去,之后都坐在马车外面驾车离开。
没再讨着便宜的车马行老板对着马车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没见过这么扣的!”
看天色要下大雪,她们也就没急着赶路,打算先歇上两日再走,但镇上的客栈肯定是不能住的,万一追兵赶来,客栈之类的地方肯定是最容易暴露的地方了。
而此时的怀萱公主完全没有主意,虽然气场依旧强大,但从没有过在外经验的她完全就是一只纸老虎。
姜云浅叹了口气,她早怎么就没看出来怀萱公主其实就是个累赘呢,若是早看出来,她一准套出王北王南的下落,之后孤身一人前往,那样也不会引来这许多追兵了。
姜云浅可以肯定地说,这些追兵就是出来寻找怀萱公主的,不然只是岐王府丢了一个侧妃,若岐王与岐王妃不追查,谁会管她哪儿去了?
看来这次真是失误了,她是多笨才给自己带了这样一个大麻烦。可再后悔也晚了,既然出来了就只能继续走下去,而怀萱公主也不是能轻易甩掉的,不然她早就露个破绽让人把怀萱公主带回京城,她一个人上路倒省下不少麻烦。
没有镇上多做停留,只是买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又买了些吃食,二人便出了镇子,镇外虽不及镇里人多,但也有人居住,房屋瞧着还算不错,若真没有住处,她们也不介意找间破庙来住,总比在车上窝着舒服。
姜云浅正在物色去哪家借宿两日,路过一户人家,见墙外贴了招租的告示,便停下马车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欣喜,拉着怀萱公主的手便绕向了这户的后面。
这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前面是正门,后面还有一处后门,与左右邻里都有些距离,想来在家中做什么外面人也不会注意到,虽然只是想住两日,待雪停之后再走,那也比客栈安全。
而此时正是正月,路上行人都不多,更不要说有人会来租房了。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想来主人家并不住在这里,姜云浅正在想怎么找到主人,就见离此不远的另一处院子走出人一人,奔着她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