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不由对钟离宏远刮目相看。

所谓大巧若拙，她觉得钟离宏远深得其中真味。

宫门开了，出乎意料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三人均是一怔，举足不前。

如果非要说特别的，那恐怕就是这间宫室有一点不同，里面飘着一些似纱似缦的东西，薄如轻絮，又好似有生命一般，自顾悠闲地飘游着。

“这是什么？”赤水也不掩饰她的无知。

钟离宏远同样摇摇头。

素和知遥略有些迟疑道：“也不知我的猜测是否有错，这很像是一种早在上古就已经灭绝的……愿灵？”

赤水完全没听懂，她的信息储备还是太少了，还需要大量时间才能跟上其他人。

而钟离宏远却是全身微震了下，“……你确定？”

“不确定。”素和知遥照顾到赤水，解释道：“因为与愿灵长得极像的，还有一种邪灵。若是遇上愿灵，修士可以向其许愿，得到回应后，奉上相应的报酬，愿灵就能满足修士的愿望，而邪灵……除了骗取报酬外，他们还会反噬宿主，一步步蚕食宿主的灵魂，取而代之……”

赤水大概听懂了。

钟离宏远早已经竖起了一面屏障挡住了门，“所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区别这些，究竟是愿灵，还是邪灵？”

赤水也问道：“有方法吗？”

“没有。”素和知遥苦笑道，“全凭运气。”

赤水快无语了，“这不是你们的专长吗？”

素和知遥幽幽道：“观气者无法观测自身，你就不用说了，你自己也清楚。”

她又移眸看向钟离宏远，“你现今正在走霉运，建议你还是别肖想了。”

钟离宏远：“……”

虽然他也觉得挺邪门的，自进了流石涧开始就一路背运，但对方这么直白，还是让他颇受打击。

赤水不知，他却清楚，愿灵为什么会绝迹？

当然是因为契灵对修士的进益，实在强到了逆天的程度。

羡慕别人天资不凡根骨俱佳吗？

找到愿灵许愿吧！

连先天生来的资质，都能通过愿望获得，更别说后天的什么资源，灵宝，秘术，传承……

那是要啥有啥，求啥给啥？

试问，谁人能不心动？

赤水了解不多，却也颇有疑虑，“……可这里那么多……”

“所以我才不能确定。”素和知遥也有些不是滋味，“邪灵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愿灵的样子。”

赤水疑虑更深了。

钟离宏远想了想，还是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赤水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也越加意动，这简直就是考验她的意志力，连先天资质都能通过许愿获得，那这世上还有难事吗？

“……这是如何实现的？”

简直不可思议好吗？

素和知遥答道：“若是许愿成功，愿灵就会与修士融合为一体，成为修士的一部分，先天资质也是通过这个原理来实现的。”

赤水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愿灵，简直是逆天改命之物，难怪早在上古就已经绝迹？

她不是不心动，恰恰相反，她仅是听听，就觉得自己快按捺不住了，遥想自修炼以来，因为资质问题，吃了多少苦头？

当初小白他爹，不就是因为她资质不好，才会断然否决她和小白的血契吗？

正因为清楚自己下了多少苦功夫，她才更加意动。

如果这一切，只要通过许愿，付出微末的代价就能获得……

打住！

差点就昏了头了，赤水首次发现，自己的心境也并非毫无瑕疵，也许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现，只不过是因为诱惑，还没有那么大？

亏她还常告诫自己，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事到临头，差点就忘了？

她讷讷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素和知遥和钟离宏远也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他们的眼神，也能从中看出其内心的挣扎和犹豫？

赤水顿时感觉好多了，似乎又更加清醒了一些，不由提醒道：“你们说，这会不会也是那位前辈的手笔？”

故意给他们画一张大饼在这，是要考验他们的意志力呢？

还是说在考验他们的眼力和气运？

三人皆猜测不到，前辈布置这一切的用意。

对于他们修者来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哪有让机遇凭白错过的道理？

但其中的凶险，又不得不让他们万分警惕，数千载修行，毁于一旦，绝非故事，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天才之士，一朝跌落，就再未爬起来过。

所以，这究竟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馅饼，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