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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李万年的突然出手而吓到,就在秦玉祥和一干部下错愕呆怔间,关陇方面的兵将,尤其是李万年的诸多亲兵却是立刻而动。
在一阵呛啷声中,随身的刀剑都出鞘,人也跟猛虎一般疾扑而上,将兵器一一横在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一干将佐脖子上,就连秦玉祥都没被特殊对待,被一剑指着咽喉,让他后背生寒。
也是直到此时,醒悟过来的他才突然想到了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李万年能在当初朝廷还在时于关中起兵作乱,又能在之后率军回转关陇,并用几年时间征服两地,又怎么可能真是如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呢?
他,首先是一个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帅之材啊!
没有点魄力和杀性,他怎么可能安然统治关陇多年,自己兄长又怎么可能放心把所有人都托付给他呢?
可以说,不光是大越朝廷那边,就是自己等人,直到刚才,居然还在忽视着他,以为他是可以用强硬姿态恐吓到的。
这个错误实在犯得太大。
于瞬间想明白一切的秦玉祥登时冷汗直冒,生怕对方一怒之下再对其他人下手,赶紧叫道:「还请李将军息怒……他们只是一时情急,并无对你不敬的意思。」
回应他的,是李万年淡然的笑容,一面将不断滴血的佩刀交给身旁的亲卫擦拭,一面环视众人:「玉祥放心,我既不是好杀之人,也没想过强吞你家人马。刚刚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弄清楚一个事实而已。
「要是我真想用强的,就算玉德兄还在,也一样能得手。而现在我所以会耐着性子与你们交涉劝说,是真把你们当作兄弟看待!」
「我,我知道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再看着对方那张温和的笑脸,秦玉祥却有不一样的感受了,心中难免感到畏惧,也有了不小的压力。
至于其他人,此时也是个个面露惧色,亲眼看到袍泽兄弟被如此一刀断首,对他们心理造成的冲击还是相当之大的。
而随着李万年再把目光扫过来,几人更是面色一白,就听他道:「我的一片苦心,各位现在可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是我等一时被大都督之死蒙了心智,有所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随着这些人纷纷低头认错,李万年笑容也就更为和煦了:「如此再好不过。」说着,轻轻摆手,示意手下收刀,退开。
可即便人已退开,众将心上的压力却依然存在,到底是不敢再有任何激烈的言行,只能静心听从他的训话。
「我知道你们都是随玉德兄多年的老兄弟,曾与他多年并肩作战,同甘共苦,自然是感情极深。所以在他被害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要为他报仇。
「但你们更不能忘了自己除了是玉德兄的袍泽部下外,还有着另一重身份,军官将领!你们的麾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将士要以你们之令为命,他们的生死,更是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如今大越朝廷已然取得一场大胜,其声势也到了顶点。此时要是真为了仇怨不管不顾地攻出去,那就和送死没有区别了。这既不智,也不是玉德兄于九泉之下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选了我,帮他看顾你们。不是因为我真就能压服你们,而是因为他知道我素来冷静,不会让你们如此胡来。他的这番安排,说到底还是为了救你们。」
如果没有刚才的一刀杀人立威,李万年的这番话说了也未必有几人听,听了也未必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