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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宁本想趁着这个机会“醒过来”,然后也好在赵广校跟前稍作表现,以显示出自己的“识大体”,从而获取对方的重视。
但随着赵广校的这般说来,他就迅速打消了这一想法,继续扮演着重伤昏迷的角色。
很显然,对赵乾惠这个长子,赵广校有着不一样的态度,至少是与旁人面前时有所不同,如此在旁听着,或许能得到更多的收获。
“父亲教训得是,是儿子过于冲动了……”赵乾惠再度认错。显然,此时的他也从刚才的愤怒中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
“你明知道为父早已将你定做世子的不二人选,怎么就还是如此鲁莽,做事前就不懂得三思呢?”赵广校恨铁不成钢地叹息着,但随即又道,“罢了,你先起来吧。这事也怪我,没有先与你通声气。”
顿一下后,他才又道:“你可知道自我大军拿下洛阳后,为何多年未有南下之举?”
这一问让赵乾惠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道:“不是为了稳固咱们拿下的京畿之地,同时又往西扩张,把关陇一带尽数夺取吗?”
这是平天军内部一直流传,也深得人心的一个解释了,就是他们的对手,包括此时躺在一旁的孙宁都了解的答案。而此时,他心中一动,知道这只是假象与托词了。
果然,就听赵广校道:“这些都只是用以安抚军心,让人不生他念的说辞而已。事实上,却是另有缘故。
“不然你且仔细想想,我们真要造反推翻大越朝廷,又岂能在拿下洛阳后就数年按兵不动?那不就是半途而废,给他们以重新再起的机会吗?”
赵乾惠再度陷入沉默,即便孙宁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也可知其必然大感震惊。其实不止是他,自己也吃惊不小,原来一切竟还有隐情!
再仔细想来,也确实如此。
当初自己刚穿越时,可是听说洛阳被平天军迅速攻陷的,当时的大越朝廷真就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而以平天军当时之气势,顺势而下,夺取南阳等关键城池真就易如反掌。
可结果他们却突然停下了继续南下的脚步,只派一路兵马杀向自己所在的行宫,然后在被自己带兵击溃后,就再没有了动静。
如果是一群完来自底层,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也合情合理。
因为历史早已告诉所有人,农民起义往往都带有自身巨大的问题,他们会在小有成就后,便迅速腐化堕落,然后因为这些原因而迅速招来灭顶之灾,并被后来者摘取果实。
无论是陈胜吴广,还是李自成,似乎每一场农民起义的下场都是极其悲壮且无奈的。
但是,眼下的赵广校可不是那样的泥腿子出身,他是赵宋后人,而其在起兵前,也一定有着远高于普通民众的身份、智谋和影响。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让手下大军重蹈覆辙呢?
“所以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我们最终止步于此,只得京畿,而未曾南下继续扩张呢?”赵乾惠问出了孙宁极想问出的问题,这也让他立刻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