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鱼茹坐在我对面,规规矩矩的,安静的让人心疼。
我向后靠着休息,很想和宁姑娘说点什么,但一时嘴笨,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头?
“动了,动了。”二千金小声喊着,拉扯我的手臂,指着窗外。
“可不是吗,火车开动了,而且,越来越快,轰轰的向着东北方向开去。”
“宁姑娘,你去旗鸯县,是探亲吗?”
我绞尽脑汁,找到个好的话题。
“我大姑住在旗鸯县,我许久没看到她了,最近有空就去看看,我没通知她,想给她个惊喜来着。”宁鱼茹平静的回答。
“是吗,不知你大姑是谁?不妨说说。实不相瞒,我老家就是旗鸯县,我小时候可是当地有名的孩子王,身后跟着一大群小屁孩呢,张家长李家短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旗鸯县的老住户,我基本上都认识。”
我接住了这个话题。
“我大姑名为宁璞,璞玉的璞,不知道你可认识?”
“什么,宁神婆是你大姑?”
我倏然站了起来,心中都是惊讶。
周围乘客蹙眉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悻悻的落座。
宁鱼茹淡淡一笑:“看来,姜先生真的认识我大姑呢。”
我坐下,急忙摆手,笑着说:“我才多大点年纪,喊什么姜先生?既然你是宁姨的亲人,那咱们不算外,你不如直接喊我姜度吧,我就喊你宁姑娘好了。”
本想让她喊‘姜哥’来着,但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还没到那份儿上。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姜度,你和我大姑很熟?”
宁鱼茹顺势改了口。
我感觉舒坦多了。
“宁姨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神婆,她的师傅就是上一代的老神婆,在我小时候就搬走了,后来,给大家伙看事儿的活计就落到宁姨身上了,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名头很是响亮呢。”
我这般说着,脑中却回闪着小时候的一幕幕。
小时候身体弱,就请来老神婆跳大神驱邪,但那次不知怎么搞的,老神婆似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祸事了,连夜就逃离了旗鸯县。后来,她的衣钵就落到弟子宁璞身上了,宁璞就成了‘宁神婆’。
说起来,老神婆离开旗鸯县和我是有关系的,但我当然不会对宁鱼茹提及这茬。
老神婆离开后,我的身体也慢慢的好转了。
虽然年代久远了,但我至今还能想起老神婆那张皱纹密布、眼神深邃的脸来。
“我大姑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宁鱼茹笑了笑。
提起她大姑,她的笑意到了眼底。
“难道,你也是个看事儿的?”我打量着对面的姑娘。
“这么说吧,我和大姑学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这行人家称呼为‘阴阳先生’,不管男女,都以先生称之,称为师傅也可以。而我大姑属于出马仙,与我的传承不同。”
我吃惊的看着女孩,没想到,这是位阴阳先生?
正要和她说些什么,我眼神忽然一凝,然后,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车厢过道处走来胖胖的中年妇人,神色灰败。
让我震惊的是,那妇人的背后,趴着个干瘦的红袍子老头!
似乎感知到我看见了他,那家伙抬起头来,青黑脸庞上,眼眸纯黑无瞳孔,一张那血盆大口,支棱出了四颗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