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老而为官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因为年纪的原因,也不再想什么青云直上,不能说看淡,却也看白了宦海沉浮,见到富贵或高权人士,也都不会像年轻人那样,为了前尘奔头,卑躬屈膝。
老村长站起身来,态度谦虚却不谦卑,语气恭善却不讨好,也不知是不是太瘦的关系,脸上横生皱纹并不多,连笑起都见不到几条:“两位客人,请进来坐。”
流风雪一副小媳妇儿模样,下意识看向石念远,见石念远微笑点头,迈进门槛,挽住石念远手臂一同踏进堂屋。
淳朴善
良的老张连忙从旁端来凳子让客人座下。
堂屋里并没有靠椅,都是一尺来高的木凳,老村长悄观少年少女行为举止,神态风度,看其一前一后落座木凳,并没有露出什么高傲嫌弃神情,心底再将二人高看两分:“二位客人,我是乌冬村长岑应,我乌冬村偏远幽僻,除了偶有鱼商前来,平日里都不会有外来之客。看二位风采气度,想必出生富贵人家,不知到我乌冬村来,有何贵干?”
石念远抱拳一礼笑道:“岑村长,我二人是要前往苍云,正巧途经此地,这不,夜色已深,正好见贵村温暖烛火,厚颜前来想要借宿一宿。当然,只要能讨个柴朋遮风挡雨就可。”
见旁边小桌油灯稍暗,岑应想要起身去挑灯芯,老张见状,连忙朝岑应伸出朝下压了压,那意思是:“我来。”
不过,在老张热心起身时,正好坐在小桌旁的流风雪已经拾起灯旁挑木,熟练的将灯芯挑上来一节,细小火苗骤高骤大。
石念远向来心思细腻,善于观察。见到岑应一闪即逝的心疼,看向油碗里所剩无多的灯油,轻声道:“雪儿,别挑那么高。”
流风雪虽然不知原由,不过,还是乖巧将灯芯重新朝下拈了拈,原本已经涨高的火焰再次矮下,原本稍更亮起的堂屋再回暗淡。
岑应深深看向云淡风清的少年,这一下是真的在心底升起了善意,看了眼围在门槛外的一众孩童,摆摆手道:“大人要谈正事了,这都多晚了——”岑应看向指了指为首张嘎的竹篓:“鱼都要旱死了,还不快回家去保起来,不然明天要吃死鱼了!”
一众孩童听罢立马炸锅,想起父母的棍棒的恐怖,在一番嗡声议论并敲定明日相约时辰后,作鸟兽散,在张嘎转身时,岑应叫住了张嘎,将那竹篮蛋递了过去:“带回去,你也说了,我家有两只老母鸡,自己家的鸡蛋都吃不过来。”
“真的?”话语虽询问,张嘎却已经连忙将竹篮接过,狠瞪了一眼老张,也不跟他说话,朝岑应道了声别,扭头走向等着自己的英子,一同离去。
岑应这才转回头来朝石念远笑道:“敢问贵伉俪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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