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叶辰与黄泉老祖等人一言不发。
青年再度摇头:“天不言自大,地不言自宽,人妄自尊大,你此言恰恰显示了自身的渺小,内心的虚妄……”
此言一出,关槐安面色有些惨白。
众人的面色也显得有些难看,你所闻的是天大还是人大,回复天大你不满意,回复人大你还是不满意?
难不成是成心找茬?
青年宛若没有看到一半,目光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黄泉老祖身上:“不知这位道友可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
黄泉老祖板着脸不给他好脸色看,冷笑道:“在老祖看来,天大人大都不如老子大,天让老祖不爽,老祖便逆天,人让老祖不喜,老祖便杀人!!!”
他这番在众人眼中颇为离经叛道的话,却令得青年一直古井无波的面容有了一丝波澜。
“天大人大不如老子大,有趣,着实有趣……”
青年学着老祖的语气宛若赞叹一般的重复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叶辰身上:“这位道友又如何看?”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齐齐看向叶辰,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在他们看来,叶辰年龄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小,却在修行一途上比他们走得更远,或许在这般感悟之上有着过人之处。
叶辰答非所问:“何为人?何为天?”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哑口无言,青年沉思片刻后道:“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故曰:‘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
语罢他似是担心众人听不懂,又解释道:“万物以原来的样子生活,不要将人为的因素强加于物,这就是天,而人为的因素强加于物,强给赤身裸首的马戴上笼套,强给无孔的牛鼻穿上孔,拴上绳子,这就是人!”
“叶某上过几年学,也读过几本书,倘若没有记错的话,你此言出自庄子语录吧?”
叶辰静静看着他道:“庄子此言讲究顺应自然,何为自然?便是道,而天终究与道离不来,合为天道,自然大兴山洪,大旱灭众生,又何尝不是天道的力量在操控一切?岂不是告诉我等,要以天为重?顺的是天?”
“既是如此,便说明你已认定天大于人,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的询问叶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青年忽然郑重对着叶辰抱了抱拳,真挚无比:“多谢道友为我解惑,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下千秋无痕。”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之后,惊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尤其是北阎道人,他可是知道青年是有多恐怖与多固执的。
然而却被叶辰三言两语便说服了?
千秋无痕不禁看向叶辰,满含期待的道:“那不知叶道友觉得天大还是人大?”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道好杀,不以意志为转移,只遵循固有规律,顺势者昌,逆势者亡,以万物为刍狗。”
叶辰负手而立,侃侃而谈:“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人道穷,强者恒强,硕果是强者的囊中之物。”
说到这里,他不禁道:“与其说天大还是人大,不如说规则最大,天之所以大,便是因为制定规则凌驾于众生之上,而人不但能制定规则,同时还能打破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