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这一天,进进出出的侍女俱都忙的脚不沾地。
林奇心情有些微妙。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需要穿上嫁衣的这一天。
镜子里的人,身着大红喜服,织锦绣纹的男式长袍;织金腰带,红线交织。乌青长发由红冠束发,明明没有一丝女气,却绝对艳丽耀眼的不可方物。
只是与这样艳丽的外表不同的是,他周身气质淡雅平和,像是最为温和无害。只有目光偶尔闪现的森冷亮光,黑沉的犹如化不开的浓墨,直直将人吸入其中臣服着迷。
所以面对满座宾客,唇角一直保持着极浅极优雅笑意的计棋轩,在见到走进来林奇时,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暗光,真挚而深情,满足而痴迷。
……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计棋轩眼底也是掩不去的喜意。只是,事情自然不会那么容易。一群黑衣人突然窜了进来,迅速围住了在座的众人。准确的说,他们只是针对计棋轩。
这三人的事,三界无人不知。计棋轩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妖魔界对此事稍有微词的人早被他料理干净了;而林奇做七玥的时候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交好谁,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人跳出来阻拦。
除了前幽冥界少主,后神君殿侍卫——秦池。
这群人的领头人,黑衣黑发,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盯着计棋轩的眼底寒光闪烁。一身黑色长袍将对方的冷峻风色表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比起计棋轩也不遑多让。
可不就是林奇的熟人!
“神君……大人……”他张了张口,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像是不知如何开口,抿紧了唇。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林奇。
只是看着林奇神色淡淡的模样,他内心不由得一紧,冷漠如冰的神色像是有了一丝皲裂。
对于这一幕,计棋轩心中极其不愉,总觉得分外碍眼。他强势的将林奇扯进怀中,像是宣示着主权一般,笑着道:“幽冥界前少主是来喝喜酒的话,本尊倒是很欢迎。”
“我来接神君大人回去。”秦池如刀的眉锋一凛,语气冷硬强势,周身的气势显得凛冽而寒冷。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伴侣怎么能让你带走?”计棋轩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便有一队魔兵们窜了出来,场面一下子变成了两相对峙的阵势。
原本黑漆漆的夜色,衬着两人黑沉的面色越加压抑,气氛严峻的一触即发。
尽管早就料到了,但真的见到又是一回事。计棋轩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嘴角的笑意阴冷嗜血。任谁在大婚之时被破坏了婚礼,当不成新郎官都会情绪恶化。
庆幸的是,计棋轩的心神从始至终都紧紧锁在林奇的脸上。直到确定对方的确未出现一丝波动,这才放下心来——即使你先找到他,不也一样没有得到对方。他只能是自己的!
这是一场生死大战,而林奇没有灵力,两人都怕误伤到他。于是计棋轩吩咐人先将他护送回了房间。
林奇走后,计棋轩勉强算是温雅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嗜血而暴戾神色;秦池冷峻的眼底也渐渐染上一层血色,满脸阴鹜的盯着对方!
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弄死对方!那人就是自己的了!
大殿中的人早就走光了,这两人的笑话可不是好看的。秦池带来的人跟妖魔界的魔兵也早已经战到了一起。
计棋轩勾唇一笑,嗜血而残忍,“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上次要不是那只蠢鸟,你早就死透了!”
秦池的目光犹如看死人似的,冷冷的勾了勾唇,“那是以前,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是谁会死个透。”
……
外面打的昏天黑地,这一边被两人担心误伤而重点保护的林奇,在房间里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闷哼,随即一只身形巨大的鸟出现在了门口,原来是凤凰。只是下一秒,它就又变为了一只圆滚滚白花花的蛋窜了进来。随即是一声婉转哀戚思念绵绵的唤声——
“小七!!!”蛋君窜到对方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啊蹭。
林奇放下手中的杯子,唇角终于染上了浅浅的笑意轻应了一声。
良久像是想起了什么,蛋君倏地抬起头,异常严肃的道:“小七,那家伙说让我带你先走。”
林奇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道:“凤凰,我们留下来。”
“嗯。”前蛋君现凤凰,被主人温和的笑迷得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疑有他。什么?你说秦池先前交待的事?谁管他呀!
……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林奇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喝着茶。凤凰乖巧的依偎在对方脚边。
过了好一会儿,林奇终于起身,整了整刚换下的小鸡蛋准备的衣袍,“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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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已经差不多熄火了,大厅被毁的不像样子,院墙还塌了一半。而倒在地上的两人,灰头土脸,没有一丝优雅气息不说,衣袍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即使没有力气再动,但依然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对方,恨不能扑过去咬断对方的脖子。
若说百年前,秦池绝不是计棋轩的对手;但这百年间,秦池飞速增长的灵力已经基本上能够跟计棋轩持平,最终也就是谁也拿谁都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是两败俱伤。
两人倒在地上实在没有半分力气站起来动手了,却也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准备口头逼迫对方离开林奇身边。
“秦池,你一个大男人,死皮赖脸的跟在人家身后几百年,他一定很烦你。”计棋轩笑容文雅,嘴里却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计棋轩,你不也只能趁着他灵力未曾恢复,强迫他进行大婚,他内心一定极为厌恶你。”秦池神色冷峻如冰,嘴里却嗤笑道。
“你跟在他身边没少脱光了想爬上他的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