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瞒我。”葛郢却道,“阿宁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人,我和我的母亲,都知道了。”
听言,李为止的眼眸不禁睁大了些。
“无论你见没见过她,她迟早,都会回来。”葛郢接着道,“她当知道,我和我的母亲,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我们,都会鼎力相助,即便是微不足道之事。”
“你何时知道的,她是公主?”李为止不禁问一句。
“她成为逃犯后不久,母亲告诉我的。”葛郢答。
“我知道了。”李为止站起身来,要走。走至门口,他又停步了,并不回头告诉葛郢,“过些天,我会去接她回来。”
葛郢听言,不由得心中悸动。
这是他想要的答案,撄宁,已经回来了。
却说葛郡侯在书房内,等了许久不见李为止进来,自然感到奇怪。待他来了之后,他不禁问他,“早听得有人通禀你来了,短短的路程,却如何走了这许久?”
李为止对葛郡侯并没什么好瞒的,遂如实以告。
葛郡侯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多言,而是一转话头,问:“找我何事?”
“阿宁来信了。”李为止道,“今夜就开始行动,但不是我们。”
“噢?”葛郡侯听言,忙请李为止坐下,慢慢说。
“她写了一沓告示,告天下百姓,当年‘御出双生’之事,并揭露太子,其实乃是皇后亲妹所出的真相。”李为止目光灼灼看着葛郡侯,难掩激动的情绪,“待百姓之间闹得沸沸扬扬,必有言官出面,请求太后和天子做出解释。届时,我们可趁机揭发真相。”
“这两天我一直头疼该从哪里开始着手,由此撕开一个口子,倒免了我们冲在前头。”葛郡侯捋了捋下颔上的胡须,对撄宁的思虑周全,不由得生了几分佩服和感激。
“阿宁还说,一旦拿到太子身份是假的铁证,便大张旗鼓地接她回来。”李为止接着道,“她一回来,必将成为太子是假的另一证据。”
“好,如此甚好。”
翌日,街头巷尾的百姓当真口口相传,开始了对那些一夜之间出现在城中的告示议论纷纷。有关当年御出双生,太子是假之事,一时间铺天盖地,如暴雨狂澜一般,席卷了整个皇城。
“早就说太子是假啊!之前被遮掩了去。”
“这一回说得这么真切,就连太子的生母都指出来了!想必此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当年天子和皇后,生的是两个公主啊!为了破除预言,才舍弃了一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可怜啊。”
百姓之间是这个景象,朝堂之上吵得更加凶猛。言官之间的口诛笔伐,大臣对皇室的质问,一下子将天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此次之事,不针对太后。太后在垂帘之后,只要不发一言,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但看着文臣武将们咄咄逼人的架势,天子慌了,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当年之事,是她与天子的博弈,与皇后的战争,时至如今,她却要与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媳,站在同一阵营,一致对外,不能让皇室这桩秘辛,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都在做什么!?要造反吗?”她在帘后突然站起身来,怒喝出声。
朝堂终于安静了,静得彷如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