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面对撄宁的挥霍无度,詹庸也试图劝阻过,但每每撄宁都说,她做的都是造福一方百姓之事,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她这样讲了,詹庸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唯有心中干着急。
撄宁吃穿用度都要好的,做回女人的样子,端的是公主养尊处优的习性。他只怕如此坐吃山空,别说一辈子,便是一年,他也供养不起她。
这天,撄宁又跑来告诉他,“城里百姓穷苦,我打算布施十日。还有,城东的破庙住着许多乞丐,可那庙宇太破了,我想请人修缮修缮……”
“不行。”这是詹庸头一次对她所做之事,明言拒绝。
撄宁望向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哂笑。
他终于忍不住了。她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天吗?也难为她这段时间,这样努力地花他的银子。
“觉得我都在做亏本的买卖,舍不得钱了?”她话里带讥,“五百金就想跟我过一辈子,真是异想天开啊。”
“你若真打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五百金,够我们过两辈子三辈子都不止。”詹庸不由得气恼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挥霍,想给我找麻烦,分明就是……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主意,然后好抽身就走。你当我真的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
“好!”撄宁作罢向他要银子的念头,“不就是我把你的银子打了水漂心里不乐意了吗?即便不管你要银子,我也有办法做尽我想做之事!”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
詹庸已然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剩下的金银,任是她看起来像是跟自己置气了,他也绝不示弱。
隔日,撄宁突然对外宣布,要把自己在喀斯城以来经营的药材铺、学堂、武馆,还有布庄等做营生的场子,都给变卖了,且价格低得惊人,趋之若鹜的商人,一时之间将詹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你这又闹的哪一出!?”詹庸好不容易将这些商人打发了,新的又来了,简直急得脑袋疼。
“不是觉得我做的都是亏本生意吗?那我不做了。”撄宁的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置气的,毫无远见的小妇人。
“你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会把剩下的钱拱手送给你,再让你出去瞎折腾?”詹庸清楚得很,心想她要用这样的激将法,他可不上套。
撄宁气呼呼地瞪了他,分明一副自己打的鬼主意被人识破的模样。
詹庸心中一喜,突然什么气都没有了,反而道:“也好!卖了也好,正合我意。”
说罢,他转身便往外走了去。
“你就坐吃山空吧!”撄宁冲着他的后背大骂一句,顺手还摔了一个茶具。
而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外院,她便敛去了脸上所有的怒气,转而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詹庸,已然走向她为他设计的圈套了。
所有的场子才刚卖出去没多久,那些原本以为“得了大便宜”的商人却都纷纷找上门来,且一个比一个气势凶悍,一个比一个带的人多,只因为他们买下的场子,都出事了。
药材铺和布庄一夜之间都着了火,烧成了灰烬,新建的学堂和武官在下了几天连日雨后,都塌了,只剩下残垣断壁……还有几个人受了伤,没闹出人命,已算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