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暨白一片好心,撄宁是知道的。她本不是一个求真务实之人,他的话,她自然也听了进去。
尚且惹不起的势力,她自然不会招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什么都不做。有人拿她当炮灰,她不盖她一脸脏污,怎么行?
这时,老夫妻端了面条上来,香味四溢。
撄宁要了一勺辣椒粉,拌在面里,吃出了满头满脸的汗,却又很是喜欢。
“你很能吃辣。”相比之下,方暨白的吃相可就斯文多了。
“无辣不欢。”撄宁拿出帕子擦了擦汗,一脸是笑。
吃完面,方暨白和袁彻便要回大理寺。临走的时候,袁彻还不忘提醒撄宁,“记得付钱。今次这一顿,说好你请的。”
“好!应该的。”撄宁有事求教,她付饭钱,理所当然。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暨白呵呵是笑,“横竖能进得了仪鸾司的,家里都不差钱。”
撄宁听了这话,心里则有些酸楚和忧思。
这个月母亲没有给她寄家信,自也没有给她寄来这个月的用度。现下她的荷包,可是瘦得可怜!
诚然,四碗面的钱,她还是付得起的,付得也很大方。看老夫妻二人做点生意不容易,客人又不多,她给出一颗碎银,没让他们找零,便告辞离开了。
回五兵营的路上,巧要经过朱雀街,她不禁顿了脚步。
葛郡侯府,就在朱雀街上。她不知道葛郡小侯爷葛郢,有没有从外地回来。
犹豫再三之后,她终于来到了葛郡侯府门前,让门房给葛郡侯夫人钱氏递话,意欲进去看看她。
钱氏一听是她来了,忙让身边的奴子亲自到门口相迎。她在世安居,则是吩咐后厨的人,拿了好吃的点心摆上,又亲自泡了一壶好茶,热情非常,只等撄宁来。
撄宁进到花厅看到这一切,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觉得甜蜜又温馨。
“听闻你现在是五兵营中垒校尉了,真是可喜可贺。”钱氏很为她高兴,与此同时,也为她担心,不禁问:“在中垒营,跟一群大老粗在一起,还习惯吗?住的还习惯吗?”
“还不错。”撄宁道,“独住一间屋,倒是方便很多。”
“这就好,这就好。”钱氏笑靥如花,忽而又紧张起来,问:“前天晚上的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还好吧?”
对她,撄宁自不相瞒。将前晚发生的实情,都说给了她听,还道:“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太子妃等人欲行陷害阴良媛而做的。”
钱氏不笨,对此,一点即通。一刹凝思之后,她不禁叹一口气,“那阴良媛这一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怜了皇长孙,日后长大成人,要为母亲背一个这样的污名。”
“未必此事就要这么了结。”撄宁不妨告诉她,“我已在试着帮阴良媛脱罪了。”
“你要帮她?”钱氏一惊,问,“你要如何帮她?”
“过些天您就知道了。”撄宁笑了笑,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