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就算是放虎归山输了,也不能让硖谷山城冒险。
“……是”副将们都重重咬牙。
马蹄声越发的逼近,却始终只闻马蹄声,战场上周军突破重围的气势也越发的强烈起来,似乎是看见了希望般有所依仗。
白狼盯着底下的战场,突然全身一震,难道来的在大军并非是打了胜战折返而回的野狼?而是周国的援军?
“传令下去,严守,戒备。”
四副将先是一震,但很快也都镇定下来,疾奔各个号令台。
白狼盯着战场,耳朵却仔细听着马蹄声,听声音似是大军,但现在他基本上已经肯定回归的非野狼,那么以硖谷山地势,周国纵使有飞天之能也不可能大军全部穿过了硖谷山。
那么,这支援军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三千人,想到这里,白狼眼中闪过厉光。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紧接着,对方那鲜明夺目的战旗让站在城墙上的白狼眼中冷寒逼人。
前去布署一番重回观台上的四副将看着果然是周军的援军到了,都面色凝重,却依旧纷纷请战支援。
“山魁,山椎,你们准备。”白狼的声音顿了顿,哑然命令:“出战,支援。”
被点到名的两名副将面色一喜,双双重重抱拳:“是。”
只是当两人整好军,各领着五百人支援到战场上杀敌时,战况突然逆转官策。
两人初以为还是周国的援军,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领着亲卫虎骁军而来的楚绝。
“是王爷。”
“是王爷。”
白狼站在城台上,看着底下突然杀出来的王爷,这才狠狠的抹了脸,咧嘴一笑,这次,可不仅仅是歼周国五百精骑了,历时四个月,终于小胜了周青色一把,外界再也不敢污蔑王爷威名了。
……
硖谷山一战,楚国小胜,全歼周军三千人,消息传开,楚军士气重振,而周国与硖谷山对应的周国驻扎在险峰之间的军营校场上却是另外一场情形。
呼呼的寒风狂舞,吹起了端坐在主位上人身上的白衣墨发。
在这荒凉的山峰里,在这均是盔甲在身的军营里,这一抹白衣墨发如同黑夜里那最闪亮最绚烂的星辰,惊心动魄般艳美夺目。
但此刻,在这校场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数千人均重重的伏跪于地,无人能敢抬,亦无人得见这绝素背后蕴藏着艳美。
而校场之上,跪着的则是四五名将领,他们的身侧都立着手持明晃晃散发着寒气的砍刀。
这不是论功行赏,而是在定罪行刑。
周青色的面色其实很温和,可无论是校场上准备行刑受以死刑的将领还是校场之下伏跪于地的士兵,所有人都寒从脚底起。
而校场两侧边上站立着的十数名将领都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却无一人敢出声求情。
坐在主帅位下方的周太子实在是不忍心的回头对着周青色道:“三皇弟,这劳将军也是军情紧迫才会酿成大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念其出发点也是为国为民对我大周忠心赤胆,不如……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让其戴罪立功。”
“劳将军,太子为你等求情,你说呢?”周青色淡淡出声。
劳将军即是为首的中年壮汉听闻此言,重重的伏下身子,一字一句道:“末将枉故元帅军令,出兵迎战,酿成大祸,断送我三千军士性命,元帅纵使下令将末将千刀万刮也不足以抵消末将之罪,末将无颜苟活于世,只是……”
“只是末将恳请大帅开恩饶过四位副将,一切罪错均末将所为,与诸位将军无关,他们是不得不听令于末将。”劳将军边说边重重磕头,冰雪的石块上腥红一片。
周太子看着劳将军如此,闭了闭眼,又道:“三……”
只是三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听闻周青色的声音再起。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本帅深以为然,但诸位可知道,本帅之令非皇命,而是军令?军令如山,劳将军枉故本帅军令,擅出调兵迎战,轻敌也就罢了,竟然好大喜功,为一己之私做出错误的决策,断送三千将士性命,本帅若不杀你等,如何对得起这枉死的三千将士?”
在场原本也想为劳将军求情的诸将军们想起因为劳将军轻敌且好大喜功而枉送性命的三千军士,谁也不敢求情。
周太子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周青色淡淡垂眸,声音漠冷中带着杀伐,唇瓣轻启:“行刑。”
随着他一声令下,手起,刀落,五名将领的鲜血奠祭三千军士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