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诺根本不打算搭理她,喜滋滋地抱着手机浏览起了各大马术俱乐部的主页。
助理在开车时小心翼翼地觑着旁边的男人,正襟危坐,衣着罄然,本是那样一张惯于冷漠成熟的脸,唇畔却浮着一丝笑。
嵌得很深,烙进了眼底。
怕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他跟着少董的时间不短了,包括他和不悔小姐一起出门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笑。
他大多数时间都很克制,对待公事谨小慎微、凌厉果断,对待朋友彬彬有礼、温润如玉,但他看着总觉得,少董脸上的笑,无论是在谈判桌上还是在朋友们面前,看着都更像是一种表情,而非一种感情。
他也记得,后座上那位傅小姐,在还没当上少董女朋友之前,就总能凭借一些令人咂舌的举止屡屡让他怒让他躁。
让他们过早就变得深沉老成的少董,突然被从孤僻的边缘拉回来,硬生生打回20岁出头的年纪的原型。
直白浅薄,喜怒哀乐。
傅大小姐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么……不可理喻。
她好像很聪明,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策略,能驾驭身边的任何人。
是,驾驭。
这个词出来的时候,助理惊了惊。
怎么会有女孩子年纪轻轻就拥有让周围的人都陷入她的节奏里的能力呢。
她未免也太……
这样想着,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的面容俏丽妩媚的女孩。
她单手捂着肚子,目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日子就这么不慌不忙地过着,又好似从指缝间流走的沙,傅靖笙能回忆起来的有关那几年的事,其实都很模糊,可却像黯淡的生命里闪闪发光的一笔,她只记得,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后来萨里还是走了,合同到期后的第二个月他就走了。
傅靖笙没有去送他,却在外面和顾美人一起喝酒,她得酩酊大醉,最后是江大公子黑着脸过来接人。
她对那晚没什么印象,顾美人却心有余悸地说,你男朋友差点把我家酒吧招牌都砸了。
说这话时,傅靖笙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顾向晚凑过去瞄了两眼,顿时惊讶道:“你可以啊傅美人,这都能入围?”
新闻上赫然是Silver这个名字,搭配着各种各样的称赞和夸耀,理由无非是她最近越来越多的活跃在各大摄影比赛上,成绩斐然,已经到了令原本摄影界一众大师不得不倾目相对的地步了。
她看的采访里,是那个几天前刚和她道过别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带着风流的帽子,胸前一枚十字架轻轻晃动。
镜头前,他冷淡的脸上难得泛开一个笑,“我觉得这次比赛,Silver的赢面很大。”
“为什么呢?萨里先生!请您详细说一说——”
“不为什么,人都有舔犊之情,我自己的学生,我自然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