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伯旸等直男癌对此很不感冒,邵玉城倒是笑嘻嘻地陪着她张灯结彩,傅言也难得耐心地亲自下厨,让他们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绝世美味。
厨房里,商伯旸紧紧皱着眉,“段悠和玉城闹闹也就罢了,你跟着搀和什么?”
傅言淡淡开腔:“大哥高兴,你就随他吧。”
商伯旸闻声也沉默了,目光探向沙发上嘴角始终含笑的男人,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到底,他还是走了出去,一把夺过段悠和邵玉城手里由塑料缆线串起来的彩灯,冷声道:“两个智障。”
解个绳子而已,他们两个倒是快把自己捆进去了。
段悠不满,邵玉城也不满,沙发上的男人这时招了招手,两人一起凑了过去。
江临搂过前者,踹开后者,还是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漠然,“没叫你过来。”
段悠在他怀里蹭了蹭,从前这个怀抱最是结实,如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瘦得能摸到骨头。
男人捉住她作乱的手,眼神深了又深,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招惹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段悠几乎想还嘴呛他,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怎么让我好看?
话没说出来,她心里就已经酸得要命了,最后变成了一句娇嗔:“你神经病。”
能看得出来,江临今天是真的很高兴。
段悠一杯一杯给自己灌着酒,他破天荒地没有管,倒是他想和兄弟几个喝一点的时候,她总是起身,不由分说地拦在他身前,像个不讲理的女恶霸,“今天谁都别想给我男人劝酒,他的都记在我头上!”
邵玉城哈哈大笑,傅言却有些担心,这样到底是折了大哥的面子。
可当他凝眉看过去时,发现男人脸上哪有丝毫不悦?
他檀黑如玉的眸子里蓄着深晦的笑,视线圈着段悠的正脸、侧脸、背影,各种各样的他能看到的角度,一瞬间都舍不得放开。
商伯旸再不情愿也不会在这时候破坏气氛,于是也跟着傅言邵玉城一杯一杯地走着酒。
段悠喝多了,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江临身上,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这话邵玉城等人都听在耳朵里,笑她不知羞,她却愈发执拗,声音越来越大:“江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
“是,我知道。”面前的男人用额头抵着她的,轻笑,“我也一样。”
傅言皱着眉,盯着自己一身鸡皮疙瘩,俊脸冷了冷,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商伯旸也面无表情,早就拿两坨卫生纸堵住了耳朵,这时倒是听见了傅言的建议,“有道理,我也想回家了。”
温香软玉,左拥右抱,这才他妈是平安夜,他为什么要想不开在这里一把一把塞狗粮?
钟声敲响,圣诞降临。
段悠大声在江临耳边喊着:“Merry Christmas。”
江临握着她的手,嗓音沉静内敛,一如往常,情绪都藏得很深:“在我的家乡,圣诞节的第一个祝福都是送给自己最爱的人的。”
段悠笑倒在他身上,眉目若绽开之花,“你早就说过啦!那你不祝我圣诞快乐吗?”
这话仿佛提醒了桌上的谁,只见原本在剔牙的邵玉城突然抱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了。
商伯旸眼尖地瞧见这一幕,冷笑问他:“要是把你的众多情妹妹一人发一遍,你这手机都得报废吧?”
邵玉城回以同样的冷笑,“你是不是傻?老子可以群发。”
“……”傅言听得无趣,继续在桌上独酌。
邵玉城还真是说到做到,群发了一条圣诞快乐,不一会儿,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一个接一个滚了进来。
江临嫌烦,无波无澜的睨了他一眼,他立刻识趣地静音了。
谁想静音之后,手机铃声却又响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商伯旸身上,连段悠都醉醺醺地瞅了过去,笑着调侃他:“桃花来咯。”
商伯旸眉头紧锁,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掏出手机道:“肯定是公司的事,什么桃花?你当我是邵玉城?”
扫了一眼屏幕,他却猛地锁了屏。
邵玉城一瞧就知道有鬼,凑过去道:“既然是公司的事,你拿上来我们也看看呗?”
商伯旸拎起一听啤酒就扔在了他身上,“滚。”
段悠靠在江临怀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狐疑道:“商伯旸喝多了吗?脸怎么比我还红。”她是真的喝多了,脸都在发烫。
江临笑而不语。
唯有商伯旸自己知道那条短信的来历。
是个未存号码。
尾号后三位是677,是女孩花了大价钱专门买来的号码,因为和她的名字相若——
陆七七。
……
这一场所谓的Party还是没有开到太晚,大家都顾忌着江临的身体,想劝他早些去睡。
江临自然也没有驳了他们的好意,毕竟,他自己不想休息,段悠也喝得有些多了。
她醉后娇憨的可爱模样,他自私地不想给任何人看到。
而那些石破天惊的表白,他也只想自己一个人默默聆听。
段悠醉归醉,还是记得给江临端水送药,看着他倦倦睡去,她才松了一口气般,往外走去。
步履还有些蹒跚错乱,但她脑子里的念头却很清晰,就像水落石出那般,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她掏出手机,打了个久违的号码。
对方也很快接了,却有些诧异她的主动联系。
段悠说了几句什么,他沉吟道:“好,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她披好外套,裹上围巾,“我打车过去。”
就在她拉开别墅大门的刹那,她没有看到,身后男人卧室的门也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江临就站在二楼,目光深沉如月下寒江,幽暗诡厉,危机四伏。
他手里还握着一个蓝丝绒的戒指盒。
原本不打算这样冲动冒昧地给她,可她今晚的表白实在太过震撼,层层冲击着他的耳膜和心瓣,沉稳如江临,也突然把持不住了。
可当他的手按在门把手上时,却听到她在门外打电话,声音细细软软的,是令他无比心痒、爱不释手的娇媚,“是呀,江临睡了,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去见见你,你现在方便吗?还在原来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