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什么原因,杨家都没有兴趣把精力放在这点琐事上面,交给警方追查后,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并没有在杨家闹出多大的风波。毕竟死了一个下人以及丢了几件首饰,对家大业大的的杨家来说还不足以放在心上。
而这个被打死的下人,正是昨天晚上被冯旦全抓来逼问出李秀珠所在的那个人。
第二天夜里,冯旦全再次潜进杨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摸到李秀珠所住的大院。刚进来,他就发现已冻的脸颊绯红的杨秀珠还站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翘首望着门口,一脸焦急的模样像在等什么人。
昨天夜里见过冯旦全后,李秀珠本已死寂了五年的心再次活了过来。今天早上醒来,还以为只是自己在做梦,可看见院子里洗干净并晾好的衣服后,她就知道昨夜的事并不是做梦。因为她一向把内衣和外衣分开晾的,而这个晾衣架上,不论内衣还是外衣都挂在一起,这肯定不是她亲手挂上去的。还有,洗衣服的木盆她一向是放在角落里,而不是放在水井边上。发现到这些,李秀珠就知道有人帮她洗了衣服,那个人也只有她牵挂了五年的冯旦全。
此刻,李秀珠有些期盼又有些惶恐的在等待,她相信如果昨天晚上的人真的是冯旦全的话,他今天一定还会再来。虽然她很想再见他,可心里却又怕再见到他。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不敢去面见家长的责备。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她终于再一次看见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默默的看着对方。深情地,隐含着泪光的看着。
许久后,李秀珠一头扑进冯旦全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冯旦全也继续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这一次,李秀珠没有像昨天那般失控,哭了很久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冯旦全的怀抱。抽泣着说道:“阿全……”
冯旦全微微笑了笑,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捂着她那双冻的红肿的双手,努了努嘴唇,干涩的声音轻声从喉咙里挤出来:“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李秀珠流着泪的脸露出一丝苦笑。
冯旦全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我……”
李秀珠捂住他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半晌后,她才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
冯旦全轻轻抱住了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秀珠像一个渴望温情的孩子,躲在他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关怀。
良久后,李秀珠才抬起头轻声说道:“进屋再说吧?”
“嗯。”冯旦全点了点头。
两人牵着手走进旁边一间像是客厅的屋里,在那个年代的房子不像现在这样都是套间。凡是有钱人家都是一排的房间,一幢屋就是一间卧室,一幢屋就客厅、餐厅等等。
客厅与卧室只隔着一面墙,两人牵着手坐下,都低着头不敢先开口说话,气氛一度陷入某种尴尬。
半晌后,冯旦全率先说道:“那个……是你儿子?”
李秀珠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许的不自然与难看,苦涩的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子业。”李秀珠轻声说道。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冯旦全面色微变一下,自嘲的语气苦笑道:“子继父业?”
“不是的。”李秀珠慌忙抬头解释道:“这个名字,我是从一首诗里所取的。”
顿了一下,她娓娓念道:“客落灯花喜有情,冯草逢花报发生。有子真用卧谷口,业重关西继大名。”
冯旦全摸了摸鼻子,让他打架杀人他很在行,可是念诗实在不是他的专长。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这首诗跟名字有什么关系。
李秀珠略为羞涩的说道:“其实……我用这首诗为他取名,是因为诗里面有冯字。”
冯旦全愣了很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感动的微笑。
“冯草逢花报发生。有子真用卧谷口,业重关西继大名。”这三句诗中各有一个字,冯,子,业。
杨子业虽然不是冯旦全和李秀珠所生的,但是在李秀珠心里幻想着他是自己跟冯旦全的儿子,所以用这首诗来为他取名。
就算冯旦全再怎么文盲,也听明白了,李秀珠心中所想的事。感动的握了握她的手,叹了口气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李秀珠筹措了一下,低着头说道:“还好吧……若不是因为有了子业,我……”
李秀珠的眼眶一红,又一次悄然落泪。
冯旦全揪了一下心,正想岔开话题说些让她开心的话,李秀珠已经擦着红肿的眼睛,抽泣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