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筠面露不耐:“不过是些琐事。”
“些微小事能叫你这般发火?”陆立展皱起了眉头,他虽同长女不大亲近,但也知道她不是这么容易喜怒形于色的人。
可陆幼筠听了他的话,站在那慢慢地笑了起来:“父亲何时如此了解女儿了?”
陆立展不满她笑吟吟的样子,眉头皱得愈紧,训斥道:“你素来便胆大包天,又仗着我的纵容越发的肆意妄为,而今可是无法无天了,竟用这般口气同我说话。还真是莫怪你弟弟会和你生气。”
陆幼筠的笑意变得讥嘲起来,口气难以置信地问道:“纵容?”
她又哈哈大笑:“父亲可真真是敢说呀!”
她盯着他的眼睛,放肆地道:“您好歹也念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您不管事,可不代表您纵容女儿!您身为人父,可曾有一日尽心尽责过?您身为人夫,可曾有一天真心待过发妻?”
“我明白,婚姻不过权衡利益而来,你不喜欢她,也不打算喜欢她,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生下我们姐弟两人?”
陆立展听到这,大抵是觉得她的话实在是可笑至极,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一直说你聪慧,现下看来倒是说错了。娶妻生子,娶了妻自然该生子,有何不对?”
他虽笑着,但口气近乎冷漠:“喜欢不喜欢,同延续香火又有什么干系。”
父女俩说着话,谁也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们骨子里是一模一样的人。
根本就,像极了。
……
与此同时,连家父女也在交谈。
雀奴的事,瞒的住一时,瞒不住一世。连二爷几天没见着人,又多多少少发现了些动静,心里起了疑,便要来见若生,问说雀奴上哪儿去了。
若生初时还想撒个谎骗骗他,但他最近是越来越不好诓,刨根问底的,想要圆谎就得不断地继续扯谎,寻常一两个谎话是断断不够的。
她思来想去,决定同他说实话。
但实话不说全,只说皮毛,拣最简单浅显的说。
他听明白后,先是愣了半响,像是不相信,有些不大高兴地说:“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看我会不会慌?”
父女俩一人一身鹤氅,并排坐在冷硬的台矶上。若生闻言,没有说话,只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连二爷眼眶一红:“骗人是小狗。”
若生也眼睛红红的,鼻子发酸,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连二爷见状,吸吸鼻子,悄悄抹了抹眼角,也学着她的样伸手去轻拍她的背:“没事的阿九,真的,雀奴是去见你娘了。她们一定会在天上遇见的,到时候,小祺会像对你一样对她好的。”
“你不要难过,她们都是仙女呀,她们只是先回家去了。”
“她们住在星星上,每天晚上低低头就能看见我们了。”
“所以不要哭,阿九你不要哭。”
“你哭我也想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