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伯母的心情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太过绝望,她也不会哭成这样。
耐心听完卫伯母的絮叨,待她心情平复后,云汐才问:“什么时候服的毒?”
卫伯母回答:“五日前。”
云汐又问:“现在情况如何?”
卫伯母哭:“昏迷不醒。”
哭了一会她又解释道:
“幸亏芙儿服下毒药的当天,孙御医及时赶来救下芙儿一命,否则,只怕我们母女早已阴阳两隔。”
孙御医起身解释:“我用针灸和丹药护住了她的心脉,可那只能暂时保命,那毒药是我从未见过的,直到现在我也没能配置出解药,我怕再等下去她会心脉受损,所以……”
云汐站起身,道:
“那就别再等了,带我过去看她。”
卫太后跟着站起:
“她就在偏殿,我们一起过去。”
所有人全都跟着起身,走向偏殿。
到了偏殿门口,御临宸扯了扯云汐的衣袖,低声道:“我回兵营了,有事就去那找我。”
“好。”云汐轻轻地点了点头。
御临宸伸手,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云汐软绵的小手,然后很快松开,一本正经地大步离去。
铠甲晃动间,光芒四射。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云汐有着一瞬间的恍神。
这么快就走了?
这男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舍不得?”
太后戏谑的打趣声自她耳畔响起。
云汐这才回过神来,俏脸一红,急忙摇头:
“没有。”
“嘴硬。”太后不信。
云汐急忙转移话题:“我们快进去吧。”
“好。”太后也不坚持,带领众人进入偏殿。
小姑娘面子薄,不肯承认也没关系,只要她心里有宸儿就好。
偏殿的寝居中躺着一个全身紫黑的女子。
之所以说是全身紫黑,是因为她的手腕和脖颈处全都呈现出了紫黑色。
可想而知,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不可能有正常肤色了。
被不知名的剧毒侵染了这么久,身上还有正常皮肤那才叫奇了怪了。
也幸亏有孙御医在,否则,只怕她当天就会毙命。
哀莫大于心死。
服毒自尽虽说蠢了点,但也可以理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当男人想要抛弃女人时,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前世,云汐曾救过不少服毒自尽的女子,故事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是到了山穷水尽令人绝望的境地。
沉默着来到卫芙床榻边,云汐伸出手,摒弃所有杂念,全神贯注地为她把脉。
当云汐的手指扣上卫芙的脉搏时,她心里马上就有了底。
这毒,她能解。
前世,当她还是顾青楹时,曾救过几个服用这种剧毒的女子。
倒不是说她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她专研过。
第一次遇到这种剧毒时,她还年幼。
那时,父兄守卫边境,她和二姐就在边境附近的村子里到处乱跑。
那里有山有水,奇花异草特别多,这对于痴迷医术的顾青楹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行军打仗,对地形的熟悉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每换一个地方驻营,她和二姐的任务就是绘制附近的地图,每一条小道,每一座小桥,村子里角角落落的地形,她们都会绘制得非常详细。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一个村妇。
她所服用的,便是这种毒。
边境地区,地貌复杂,不但草药多,毒药也是千奇百怪,炼制方法也很复杂。
那时候的她年纪尚幼,虽然经常在边境跑,但见识还是很有限的,不像现在这般见多识广,她所炼制出来的解药,全部都是治标不治本。
努力坚持了十多天,那妇人便一命呜呼了。
妇人的家人并没有怪她。
相反,他们都很感激她。
因为她,妇人才能多活那十几天。
这对家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
妇人所服用的毒药,据说无人能解。
它简直就是村子里妇人寻死的制胜法宝。
喝了这毒药的妇人,没一个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