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尽心思，耗尽一切，到头来，却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丑态毕露，只为衬托她的高贵。

云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百里惊尘急忙追上她，低声道：

“她那样对你，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云汐顿住脚步，琉璃般的美眸清清浅浅地望着百里惊尘，问：“不然呢？”

百里惊尘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打算报复她？”

“有必要吗？”云汐淡淡地道，“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临死前有什么怨气想要发泄，就好好发泄一下吧，莫要带到阴曹地府去，但愿她能想明白，来生，能活得心平气和一些。”

今生事，今生毕。

怨气冲天地去投胎可不好，会坏了来生的命数。

百里惊尘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道：

“汐儿，你真善良。”

善良？

她吗？

听习惯了别人骂她狐媚子，恶毒狠辣，突然被人夸善良，云汐还真是不习惯。

见汐儿有些不好意思，百里惊尘接着道：

“你的善良，大气磅礴。”

别人的善良，都是一眼便能看穿。

有些女子，甚至还有作秀的嫌疑。

而汐儿的善良，却是不显山，不露水，润物细无声，不细细品味，还感觉不出来。

风岚那样对她，若换作寻常女子，早就对风岚下手了。

更何况，以汐儿的实力，完全可以杀了她。

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了她。

“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

云汐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一而再再而三放过她，也是有目的的。我是希望她能感动你，你们能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闻言，百里惊尘急忙表态：

“汐儿，我并非在意外表，如果是你变成那样，我定不离不弃。可我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总不能因为她变丑变老了，我就得接受她了吧？”

云汐抿唇，不再说话。

她并不是什么老好人，只是，风岚身上的死人味道已经很浓很重了，要不了多久，她便会自己死去，她又何必跟一个死人斤斤计较？

只是，像她这样活着，也是一种绝望吧？

倒不如像孙母那般，在自己最美的时候，干干脆脆死去。

当然，如果让云汐选择，她会毫不犹豫选择这样活着。

再美丽的死去，也改变不了死亡的本质。

再狼狈的活着，终究也是活在这大千世界。

当初，花绫绫为了掩盖返老还童变丑为美后的死亡代价，用不同手段，陆陆续续杀死了那些后天美人，所以像风岚她们这样的绝望处境，应该是谁也不曾经历过。

生命能量全被吸干了，死人味道已到了无法掩藏的地步。

尽管风岚涂了大量香水在身上，估计是浑身上下全都涂了个遍，却云汐还是第一时间闻到了她身上的死人味道。

这么重的死人味道，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见汐儿垂眸不语，一脸沉思，百里惊尘低声问：“汐儿，在想什么？”

云汐转眸望向百里惊尘，沉吟着道：

“我在想，风岚这种情况，是否真的药石无医？”

闻言，百里惊尘一脸震惊：“你想救她？”

云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我哪有那本事？”

顿了顿，她又道：

“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救她。”

就在刚才，风岚还用能量弹想要炸死她，她没有当场报复回去，也是看在她没几天好活的份上，让她把心中的怨气消消干净。

她再善良，也不可能救自己的仇人。

不追究已是她的底线。

不知不觉间，两人踏上了碧堤。

碧堤建在碧湖中央，横跨整个碧湖，是一条风景秀丽，灵气充沛的绿色长堤。

正值盛夏，湖中荷花盛开。

藕花珠缀，犹似汗凝妆。

狂风乍起，带来阵阵清香。

云汐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了？”百里惊尘低声问道。

“有死人味道。”云汐声音凝重。

“会不会是风岚？”百里惊尘急忙追问。

云汐摇头：“不可能是她。”

这股死人味道是突然出现的，刚才没有。

如果是风岚一直跟着她们，不可能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