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低下头，别过脸去，怯怯地道：“……救你的……是小青……”

“小青？！”

老单的表情僵住了。

青犴乃胡地名犬，却非善斗猛犬。

青犴极聪明，且通人性。花蕊被掳，青犴一路尾随。单雄信与张献忠激斗，受伤倒地，命悬一线。青犴为救主人，舍命扑出。

咬伤张献忠，忠犬青犴，却被乱刃剁死。

张献忠被青犴咬伤，余贼被随后赶到的红拂女钟馗冲散，单雄信死里逃生。

老单视胡犬青犴，如亲生孩子一般！

明知青犴为救自己而亡，老单还是不愿相信。

“你、你逗我的吧？”

花蕊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强忍泪水，摇着老单的胳膊，哀求道：“……你答应过的……不着急……”

“我……没着急……”老单挤出的笑容，十分难看。“小青呢？”

“埋了。”花蕊知道老单和青犴的感情，有心留着青犴的尸体，让老单看最后一眼。只是，青犴死得太惨……

“好……好……埋了好……呵呵……呵呵……”老单楞呵呵地笑着。“老子……没白……给它找娘们儿……”

老单傻傻地笑着，扭转头，躲开花蕊的目光。笑容凝固在脸上，一大滴泪，掉了下来……

……

吴用来看单雄信。

吴用纠集人手，赶去支援单雄信，终究慢了一步。

张献忠被青犴咬伤，不知所踪。随之失去踪迹的，还有他那几十船巨额钱财。

“南阳方面，早有准备，欲拦截他的船队，姓张的定是有所察觉。我估摸着，那几十船钱财，有可能被他沉在江中。等咱们取了汉中，一定能找到。姓张的视财如命，咱们抓不到他，就夺了他的财，要了他的‘命’！”

单雄信情绪低落，无心听吴用说这些。“钱财，粪土。性命，也是粪土……”

“报！马岱将军来了。”

“哦？！老单你歇着，我去出迎。”

马超马岱兄弟，是重要人物。马岱来了，吴用极为重视。

单雄信遭此劫，和马氏兄弟大有关联。

马岱听闻消息，急忙赶来探望单雄信。

马超方面，损失也是不小。没抢到生铁，徒损兵马，还折了大将成宜。

同遭劫难，反倒更加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马超虽还在犹豫，但马岱向吴用郑重表示，一定竭力劝说兄长马超，归附朝廷、归附刘太尉。

不幸之中，有所收获，也算万幸。

……

老单一条腿的腿骨粉碎，短时间内，难以康复、无法下地，也禁不起舟车劳顿。吴用在西城找了宅子，将单雄信安顿下来。

西城方面，吴用早已打点妥当。

西城远离南郑，受张鲁的天师道影响相对较小。西城主要官员，大多表态，愿意归附洛阳朝廷、归附太尉刘芒。

老单留在这里养伤，有花蕊和一众伴当左右照顾，倒也不用担心。

吴用详细整理了这一段的情报，连同此番变故详情，一并派人报送主公刘芒。

大雪纷纷，冬天到了。

大雪，封阻了群山通道。但是，冰雪总有融化之时。

雍凉决战，即将开启。

春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