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孤从未见到你如此……”
“不知廉耻之人!”我截断了南霁云的话,“不用你提醒本宫,本宫怎样不劳你费心!”
咬在兔子肉身上,狠狠的……虽然味道令我有些不适,我还是强忍着不适,一口一口的把它们吞下去,我要养精蓄锐,我要去质问……我不能倒下,一定不能!
南霁云气恼,一只兔子我吃了两只腿,洗干净手回来看见南霁云正卧在草地上假寐。
看了天色,我也学他的样子,寻了一块青草比较多的地方,躺了下来,闭目……心中纷扰,迷糊中……齐惊慕和颐和钻进了我的梦里,在梦里……齐惊慕对我冷言道:“姜了,你与我只是一个棋子,我要娶的是颐和,自始至终要娶的就是颐和,她对我的用处,可比你大的多!”
颐和也对我得意的呐喊:“小姐姐,瞧吧,妹妹从头到尾嫁的都是惊慕哥哥,多谢你为我打了这么多天的障眼法!”
梦中,他们幸福肆意,我却是怎么张口也反驳不出来……
“啪…”感觉我的脸被人打了,我骤然睁开眼,南霁云举起的手被我逮个正着。
我双眼一眯,阳光下,南霁云的眸底中隐藏着残忍和阴鸷,我缓缓的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脸颊。
南霁云阴沉地说道:“不是说追北齐和使团吗?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北齐和亲使团出了姜国,孤就把你扔进青楼,任人糟蹋!”
我撑着手站了起来,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望着南霁云,蓦然阴冷至极,伸手就掴了南霁云一巴掌:“你是南疆王又如何?本宫是一国的公主,要与本宫合作就不要废话连篇,不与本宫合作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南霁云一跃而起,向我扑来,把我扑倒在地,扼住我的脖子,冷厉道:“孤杀了你!”
我睁着双眼,望着南霁云愤杀到至极的双眼,手指圈握成拳,南霁云微微用力,我脖子生痛……
窒息感袭来,正当我以为他真的会杀了我的时候,他松了手一言不发的去牵马匹。
我摸着脖子半天缓过劲来,望着南霁云在捋着马颈,勾了勾唇,南疆王不过如此……
我赢了,赌赢了,他不会杀我,哪怕我冒犯他的天威,哪怕我让他颜面扫地,他都不会杀我,九岁登基,十五岁当政,杀戮成性到底跟传言中有所不同……
不过,也是可能被情爱冲昏了头,不杀我,是为了换回他的颐和!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帝王者一旦动情,将万劫不复啊!
一路上两人未在说一句话,然而我们都计算错了,我们以为北齐使团会像平常一样,到了驿馆就会休整,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连夜赶路,在驿馆他们只是补给,没有做任何休息,连夜赶路!
南霁云黑着张脸,把气都撒在我身上:“你这个丑女人,孤现在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被别人算计了,照现在此情景看来,孤分明看到孤被你们这些人算计了!”
我已灰头土脸,但仍不死心的说道:“只要没有出姜国,都来得及,你若不追,本宫一个人照样可以追!”
南霁云一把牵住我的手腕,恨不得把我的手腕给掐断,“你拿什么去追?日夜兼程的行程,等追上的时候,他们正好跨出姜国,一旦在北齐动手,引发的可是两国战争,说,你这个丑女人到底是有何目的?还是说姜国皇帝借和亲之名,让北齐和南疆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经过他这样一分析,我反而平静地嘴角微扬:“可能是这样,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事不明,放着你这个南疆王不好好的生擒,放虎归山等着你点兵点将来讨伐吗?”
这么多些日子,齐惊慕不可能没有一丝动静,有了动静,反而加快速度回北齐,这是什么道理?
南霁云手劲之大,我暗暗咬了咬牙,眼眸中酝酿着滔天怒火:“你这个丑女人,你懂什么叫政局?要不是为了颐和,你以为孤低声下气来到你们姜国?做梦去吧!”
我倔强的杠上他:“南疆王是情种,本宫自叹不如,但是那又如何了?你的一往情深在被别人践踏,本宫劝你还是追上去看一看,看看别人如何洞房花烛夜双宿双飞!”
“啪!”南霁云拽着我手腕的手一松,反手用手背掴了我一巴掌,“北齐太子看上你什么,牙尖嘴利毫无可用之处。”
慢慢的手指倦拢,我跟南霁云像两个被抛弃的人相互揭着伤疤,互相在对方心里扎刀。
“在本宫面前扮情深?你以为颐和能看见,她要是能看见,就不会想尽办法嫁到北齐去。南霁云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本宫?一国之主?真是笑话,本宫还是一国长公主呢!”
南霁云死死地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在想怎么杀死我,然后给姜国一个完美的官方解答。
最终他没有,而是与我错身而过,不曾看我一眼,往白马走去,牵着白马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摸了摸脸,这一巴掌可真是不留情,不过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我跟着他,现在我只有跟着他,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才能知道我以后的路怎么走……
喧嚣的城镇,我与他一前一后,仿佛变成世界两个极端,毫无交汇之点,却又奇异的融合在一起。
人生……倒真是变化多端!
南霁云到底是帝王,被北齐和姜国这样间接性的响亮亮地扇着耳光,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跟着他……他一定会找颐和当面问清楚的。
日夜兼程,白马早已负荷不了我跟他,可他牟足了全身的力气,在紫荆关,看见了北齐的和亲出使团。也看见了,姜国京畿所九千岁……李瑾铺。
坐在紫荆关驿馆的高墙上,南霁云讥讽的说道:“姜国的皇帝老儿,喜欢颐和果然没错,瞧这阵势,不是北齐与他串谋,孤都不相信呢!”
我颤颤巍巍的扶着高墙,望着院里面站着一排美艳的丫鬟,长相阴柔的李瑾铺负手一个一个的打量着那一排丫鬟。
蓦然,他咳了一把,似有咽喉有痰,一个漂亮的丫鬟上前轻启朱唇,仰头凑到李瑾铺的嘴巴下,李瑾铺重咳了一声,张嘴巴痰吐进了丫鬟嘴里。
丫鬟屈膝行礼,喉咙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我用手忙捂着嘴,身体一个不稳,重重地摔下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