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凰悠悠醒转，她的脑子里并不混乱，反而，那些记忆好似原本就属于她，在她的脑海里植了根，是她灵魂的一部分。

“暝说过，只要我晋入魂阶之后，我就能记起很多东西，原来是真的！”

北庭凰的眼角有两颗泪缓缓地滑落，此时，他的神识海中再一次传来焰夜焦急的声音，北庭凰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种酸楚的感觉，声音变得柔和了很多，“焰夜，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很好！”

“凰儿！”一直在挣扎的焰夜，在听到北庭凰的声音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无力地坐下，带着祈求的声音道，“凰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做这种冒险的事了。”

北庭凰没有说话，整座神狱之中，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却多了一丝压抑。

焰夜艰难地透出一口气，“凰儿，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没有道理，但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你不说话，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你是我活下去的所有希望。只要有你在，四方神狱锁不住我，可如果你出任何事情，我会先崩溃。”

北庭凰的手紧紧地握住，她并不是不想答应焰夜的要求，而是寻回记忆，涌上心头的那种感觉，令得她非常难受。

“焰夜，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你小时候的模样，我记得在一棵雪樱花树下，我跟你说，你的眼睛很好看，让你送给我，你答应了。”北庭凰的声音里，慢慢地有了一些颤抖的泣声，她在流泪，“我也记起来了，童山的铁木屋里，你来看我，我们不说话，你很伤心……”

“凰儿……”

“焰夜，凰九有一句话一直埋在心里，她倒死都没有说过。上天把这些收回去的记忆全部都还给了我，我想他是想要我把凰九想要说的话，说给你听。”

“凰儿……”

“那是我前世的前世，虽然是不同的肉身，但体内的性灵却是同一个。”北庭凰几次深呼吸，语气变得平静下来，“那些也是属于我的记忆，从此以后，我就是凰九，凰九就是我。”

“凰儿，在我的心里，你是不是都没有关系！”焰夜心如刀割，万年前的那一世，对他们来说，悲远远多于欢，他们彼此相爱，却离得很远。

“我拿回了记忆，那些感受，经历过的那些，也都刻印在我的脑海中。”北庭凰的眼泪再次滑落，可声音却没有起伏，“我似乎看到了，我穿着大红喜袍从童山出发，来到血月宫中，你在哪里等我，我看到你穿着紫色的喜袍，比平日里还要漂亮许多，那时候我很骄傲，不管我生与死，这个男人，都曾经是我的丈夫。”

“焰夜，你不要怪我当初没有把原因告诉你。如果没有万年前的灰飞烟灭，就算是这一世的我，也不能狠下心来，让你为了替我破解天赐血契，而承受天罚。”

“凰儿，不要说了，等我出去，乖，等我出去！”焰夜缓缓地闭上眼睛，他的眼中已经湿润，只是他并不习惯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