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刘言是不可能忘记的。

毕竟，这个人，正是当初在刘家当了十几年管家的袁禄。

刘言和小雅，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那时候，刘言一直将他当做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可后来，第一次见到干尸，第一次见到阴冥死气之后，刘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袁禄。

甚至几乎敢肯定，那个时候的袁禄就是一个死人。

而一个死人，居然在刘家当了十几年的管家，与自己这些活人同吃同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甚至是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

光是想想，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哼哼，刘言，我得提醒你一下，袁禄可不是一开始就是死侍的。那个时候，他一直在照顾你们兄妹俩，我记得，你们还亲切地叫他袁爷爷来着。”

“后来，我觉得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所以就把他变成了死侍，让他能够光荣地替我们地狱效命。”

“现在，他只听命于我。”

“我敢保证，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大用的死老头，会一直站在我的前面。”

“你想杀我，除非先毁了他。”

“哈哈哈……”

闻言，刘言的双眸顿时一寒。

一股强烈到难以抑制的怒杀之意，瞬间充塞在心头。

“混蛋！”

“这些家伙，居然将袁爷爷炼成了死侍？”

这一刻，刘言终于明白了。

原来，自己之所以会觉得记忆中的袁禄是个死人，是因为他已经被地狱的这帮混蛋炼制成了死侍。

这些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吗？

地狱的人，都该死！

咔嚓咔嚓……

满脸怒色的刘言，拳头紧握，骨节脆响连连，那心头更是怒意滔天。

“地狱？我会让你们变成真正的地狱！”

刘言切齿痛恨地道。

看着刘言的怒容，刘大胆戏谑地冷笑了一下，随后也不管其它，转身就逃了。

刘言想追上去，可才一动，就发现袁禄也跟着动了一下。

“哼哼，你不必白费心思了，想杀我的话，就先毁掉这个死侍吧，否则，你是不可能越过他来杀我的，哈哈哈……”

刘大胆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不过，才笑了没几声，就见他忍不住一阵呛咳起来，又一小口阴冥之精从其嘴里吐出。

显然，他之前被天箓变伤得不轻。

“妈的，要不是为了那幅图，老子早就把这小子给杀了，也不会搞成现在这副狼狈样。”

刘大胆心头一阵怒骂。

可这个时候，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早就已经看清形势的刘大胆，并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脚步猛地一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远处掠去。

刘言眼睁睁地看着刘大胆远离而去。

不是他不想追。

而是他已经没有那个实力去追了。

之前的北斗箓杀阵，其实早都已经抽空了刘言体内九成以上的先天真气。

就算追上去，也不见得就能打赢。

更何况……

眼前还有一个行动敏捷的‘死侍’。

心思收回，刘言沉默地看着眼前那道熟习的身影。

心里一阵纠痛。

原本，刘言以为，袁禄就是地狱的成员，心中还一度对他怀着一丝隐隐的恨意。

可现在才知道，袁禄并不是。

他，只不过是被地狱的那些家伙炼制而成了死侍而已。

他在言家的一切行为，根本不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