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拿着芴牌,落寞背影有几分落榜的味道。
一旁的谢迁看见李东阳走进来,眉宇间有几分沉思之色,不由问道:“宾之兄,太上皇还是不见?”
定是被新皇气到了,除了这般,也没有其他理由。
但他们也不能去找朱厚照报仇。
“起事就要斩首,新皇岂能因人数众多,就流放他们去西域,朝廷律令何在!”蒋冕捋着胡须。
打算向太上皇禀明此事,却几日不见踪影。
东暖阁,
严成锦在纸上推演,“若能将十万叛军送给王守仁,就能向北攻占瓦剌。”
瓦剌的王庭,距离大明很远,等于要穿越两个鞑靼。
英宗亲征,就是吃了地形的亏,大军挺进草原,结果遭遇了骑兵,被迫撤军,让瓦剌人打成落水狗。
朱厚照认真思索片刻,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英国公对朕有怨念,会听朕的?”
内阁拟旨,张懋或许会听。
但李师傅寻父皇,就是为了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又岂会赞成他?
“臣的爹,是兵部尚书。”
“老高,你真有良心,只坑自己的爹。”
严成锦来到兵部值房,准备与老爹商议无偿“送军”一事。
值房中,严恪松正来回踱步,揣测朱厚照要送叛军去西域的深意,难道是让叛军去唐宋作恶?
不动一兵一卒,让唐宋亡国,只有朱厚照能想出来吧?
“爹,不妨奉行新皇的旨意,把叛军流放西域。”
严成锦调查过。
大同起事,是由于李瑾赶工期,大半月以来,逼得士卒日夜赶工期,苦不堪言。
如同以前,士卒不堪卫所的压迫,逃亡成流民。
但起事,比逃跑严重。
一旦起事,按律斩首或流放,而逃跑,抓回来鞭笞后,还可以继续当兵。
“杀掉带头起事的人,再安抚一番,这批兵马还是能用的。”严成锦一边走一边暗想。
封建王朝,人口就是国力。
唐宋要攻打奥斯曼和瓦剌人,不想浪费这股精锐的战斗力。
“成锦啊,这些是叛军,怎能放了?”
严恪松了解军法。
叛乱的处罚,比当逃兵更严重,大抵要处以极刑。
“命陆完去边陲招安,不从者,全部斩杀,从者流放西域,爹这样处置,也不会受内阁和百官诟病。”
知道老爹猜不出来,严成锦干脆全盘说出来。
“儿子还能害你不成?”
“这可没准。”
“……”严成锦。
严恪松嘀咕一句,让叛军流放到西域,到时候又贼寇扎堆,需派人去剿匪。
难道不是骂老夫?
早朝,
坐在龙椅上,朱厚照俯视下方的百官,身体不时扭动一下,有些无趣。
李东阳左右张望,凝视着屏风的后方,却不见太上皇弘治走出来。
积压了两日,有很多疏奏,要给太上皇弘治禀报。
“今日早朝,由新皇听政。”萧敬抱着云展走出来。
谢迁蹙眉道:“萧公公,太上皇呢?”
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太上皇也不来前殿,终日在后宫中,像是得了不便见人的深闺病。
“我等积压许多疏奏,等着盖御章。”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先走了。”
萧敬的行程有些匆忙,太上皇和那老头较上劲了,誓要下赢他,可昨日一盘也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