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吃不饱肚子,就会想方设法造反。
在宫中听师傅讲学,终究泛泛而谈,来良乡住几日,便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是知行合一。
不远处,一个老妇看见一个壮年带着两个孩童来,孩童衣裳破烂,脸上却洗得干净。
昨日有人与她说,要她收留两个孩童几日。
谷大用都快给朱厚照跪下了,苦着脸道:“爷,要不就到这里吧?太上皇和太后知道了……”
虽调查过妇人的底细,可谷大用还是不放心。
朱厚照浑不在意,反倒喜滋滋的道:“朕教的方法,比《贞观政要》有用多了。”
他也是从严成锦身上得到的感悟。
宫中皇室子弟,与藩王没有什么不同。
“威武,今日起,你就与厚熜住在此处。”
朱载堃看了眼屋舍,都是不曾见过之物,没有床榻,也没有茶壶。
“父皇,可以把严方来也接过来吗?”
朱厚照想了想,摇摇头:“老高定不舍得。”
朱载堃忽然羡慕严方来有个好爹爹。
朱厚熜朦胧的望着朱厚照和谷大用离开,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朱载堃却坚强许多,手捂着他的脸,似乎想把朱厚熜的脑袋转过来。
……
京城,
刘健和李东阳几人各自提名一人,交给太上皇和新皇。
太上皇弘治看见严成锦的册子时,面色僵硬,萧敬见状瞥了一眼,只见写着王琼二字。
“严卿家说说看,为何提王卿家?”
严成锦思索片刻,并不着急回应。
韩文和王鏊两人的能力在王琼之上,除了敲算盘外,王琼并不如两人全面。
可王琼是见风使舵的人,能办大事。
诸公的册子上,恐怕是韩文和王鏊二人的名字。
“臣与王大人有些交情。”
此事不说,太上皇也知道,诸公也知道,不如敞开来说。
“寡人听闻你与王卿家要一笔银子,用作什么?”
刘健几人纷纷转头,此事他们也略有耳闻。
“臣可否只告诉太上皇一人?”
张升和蒋冕都想知道,“严大人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我等也想听听。”
“买杭州府、大帽山多地的田地,新修屋舍,在易市边上修建民房和门铺,日后渔市大成,屋舍和地皮必定涨价。”
诸公听得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此子说得有几分道理。
如今买地还便宜,可等日后繁盛,就要花几倍银子,如良乡般。
众人眸中闪烁,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严成锦这主意倒是好。
看新邸报,如今杭州府已聚集了十几万人。
太上皇弘治板着脸,将御案上的疏奏递给他,“朝廷正修南北官道,抽调力役三万五千人,如今要修港口易市,你自己看看?”
王琼瞥了严成锦一眼,太上皇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没银子,也不想还钱。
严成锦不感到意外,“臣不要了。”
嗯?
太上皇弘治将疏奏放到御案上,面露疑惑之色。
“严卿家与寡人置气?”
“不是,臣想到了募集银子的办法,以国债般,用股份放给百姓,只过坊间募集银子,不叫国债,叫股票。
那一百五十万银子不是臣的,乃良乡商会士绅所有,只怕他们今后,不会再借朝廷。”
诸公心中一凛。
太上皇弘治面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小气的家伙。
“寡人只让你看看疏奏,非是不还,户部先支五十万两,余下到了秋粮再还。”
严成锦心里暗吐芬芳,舒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