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调动的水军有多少?”
“不足六万人。”兵部主簿郭宏道。
朝廷节俭用度,卫所招募的水军不多,且需驻守沿海各府、州、县。
主簿和郎中们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严成锦居然敢说满加剌的钞关,能征收白银三万万两?
太上皇弘治在琢磨着,此事与赌博无异,若相信严成锦赌一次,或许会亏空一年国库。
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人丁。
平定各地叛乱杀了壮丁十几万人,如若再派几十万壮丁征战,朝廷真就元气大伤了。“陛下,兵部张大人求见。”
张敷华走进大殿中,朝太上皇弘治道:“可抽调水军仅有六万,出海需募兵。”
……
寿宁侯府,
正堂中,陆完堆着满脸笑意:“两年不见国公,还是这般龙生虎猛。”
“哪里哪里,这肉有五斤吧?哎呀,破费了破费了!”
张鹤龄嘴上说着破费,却抢了过去笑着掂量几下,露出浓浓的笑意。
这时,张延龄大步从外头走进来,高兴大喊:“哥,要发财了!”
张鹤龄白了弟弟一眼,苛责问道:“弟啊,有什么财路?”
“严成锦在朝廷上说,满加剌能收大运河百倍的赋税,朝廷不要,要是咱们兄弟两能在满加剌设一座钞关……”张延龄喜不自禁道。
张鹤龄狐疑地看向弟弟,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样子,“谁告诉你的?”
“是严成锦,方才我出宫碰见那狗官了。”
啪!
张鹤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可很快又冷静下来,又问道:“你说朝廷不想要是何意?”
“严成锦在朝上谏言,诸公和太上皇不想出兵……”
张鹤龄双眼放光。
“嘿嘿,陆大人和张大人请回吧,家中有事,就不留你用膳了。”
严成锦敢在陛下面前上说,八成是真的,那些大臣居然不信。
就如同当初严成锦说岛国有银矿,结果真有银矿。
此子的嘴巴比祥瑞还管用。
从寿宁侯府中出来,
陆完摇头轻叹了一声:“严成锦好计策。”
“公然蛊惑国公,传到张太后哪儿就是大罪,何来的好计策?”礼部主簿张茂轻叹一声。
“尚义兄不知道了吧,张家兄弟是官绅,严成锦告诉他们,等于告诉了士绅。”
张茂仍然一脸迷糊。
陆完沉吟片刻,道:“丝绸和茶叶要运去西方,要经过满加剌,若弗朗机人设钞关,士绅岂甘心给弗朗机人交关税?”
如今,满加剌被弗朗机人占据,可东西方商业繁盛。
士绅卖丝绸和茶叶,夺得弗朗机人大量银两。
弗朗机人或许在那里设置一座钞关。
第二日大清早,都察院值房。
严成锦来值房看疏奏,郑乾快步走进来道:“大人,新任右佥都御史陆完到了。”
陆完从南直隶上任,巡抚宣府后,调回京城任都御史一职。
不多时,一个样貌清秀的人走进值房中,娄妃特意说过此人,他有些印象。
“陆完,见过大人。”
“本官听说你是个谋士?”
“不敢当,今后在都察院,还需大人多多指点。”
严成锦起身指了指宗卷,“本官上朝了,你且先整理宗卷吧。”
陆完微微抬头,书案上有许多未来得及合上的宗卷,“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