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日记怎么了?”韦恩随即坐起。
安斯的神色有些古怪,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主人,您自己看吧?”
韦恩接过日记。
安斯害怕韦恩看不太懂,不仅完全翻译出来,又写了一些备注。
日记的前部分讲的是一些日常生活,主要与日记主人的工作和生活有关。
韦恩认真看了一遍,得知日记的主人并不是泽姆托的王族,而是一名学者,同时也是宫廷老师,教给大公一些理艺——除了一些常识之外,还有一些王道和御下之术——而根据日记上的日期,也不能看出,安斯与这名宫廷教师是同一时代的人。
说得再具体一些,两个人就是生活在同一时期,因为日记最初,就是记载在大陆历1003年,也就是七国之战爆发前一年,而安斯遇事,就是在大陆历1004年。
这也就能解释,安斯的神色为何不太正常了。
显然,这本日记,让他想起了“生”前的事。
前半部分非常正常,与普通日记相似,除了记载生活日常之外,再就是记录其在学术上的成绩。
尽管安斯在这些文字的下方做了注释,但韦恩依然不是很能理解。
这就像一些哲学方面的内容,除非讲师把内容掰碎、嚼烂,否则,那些对哲学不敏感的人,始终无法理解哲学方面的内容。
韦恩目前就是这种状态。
连续翻了几十页,韦恩也有了想打哈欠的冲动,只是安斯一直在旁边站着,他也不能太过分,否则,正满心欢喜、等待表扬的安斯,肯定会大受打击。
为了照顾安斯的心情,韦恩勉强又往后翻了几页。
日记的时间进入大陆历1004年,内容突然变了,不再轻松。
“……大公病了,根据御医的说法,很难撑得过今年。世事难料,大公还很年轻,明明才20出头……他是我的学生,我对他的了解,甚于了解自己。他是一个宽厚的人,是一个仁慈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急症,他一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仁君。希望大公能挺过这一关……”
“……白魔法师对大公的病束手无策,他们只能治愈外伤,却无法阻止人的生老病死。治病,还是需要医生。但是,大公已经服下了草药。一个星期了,始终不见好转……难道真的天意如此吗?”
“……不知道是谁进的谗言,说什么大公想要得到上天的眷顾,需要吸收其他人的气运——大公是泽姆托的王,生命远不是普通生命所能比拟。想要医治好大公的疾病,必须‘祭祀’五万人的生命。荒谬!老夫是研究学问的……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误国啊……”
“……大公今天问我,如果我是他的处境,我会怎么做。我说,做好人生中最后一件事。大公却说,他也想做好最后一件事,却怕连做好第一件事的时间都没有。我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