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不以为意:“有什么可多心的?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怕咱们多心,怎么我笑一笑,他们就多心了?若真这么容易就多心了,那往日的兄弟情分算什么?”
“再说了,难道你不高兴?虽然我也知道,这要家族繁盛,定要家中子弟和睦,齐心协力才好。若是没分家呢,我没得说,可这都分家了,还让做兄长的养活兄弟一家几十年了,也太过分了吧?”
顾子桓不说话了。
安氏啐他一口:“就你们读书人虚伪!难道你心里就不高兴?这么些年我就不信你心里真没个想法?只不过你们男人好个面子名声,不肯说出来,怕人说你们不重兄弟情谊罢了!”
“如今倒是三叔替你们把这话挑明了,姑母又推波助澜了一把,才让爹娘顺手推舟的做出决定罢了!说来,这找回来的三叔和姑母倒真是性情中人,虽然没读什么书,可是明事理方面,我看着倒是比二叔强多了——”
这些话,安氏能说,顾子桓却不能接口,虽然是夫妻二人单独在屋里,也只得道:“你且少说些吧!你这脾性,我看到怎么倒像是随了姑母?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到底都是长辈呢?!”
安氏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子桓一眼,自家男人,自己还不了解?
“我随着姑母的脾性怎么了?我看这样挺好的,倒是不受气!你看看二嫂,若是性子稍微强硬点,不那么柔顺,将二房管束得住,也不至于四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还一点都没察觉!”
说到这里,安氏忍不住就抱怨道:“还有那四姑娘,一贯仗着自己年纪小,在家里撒撒娇也就罢了,怎么能要到亲戚家去?简直是太丢人了!而且是要了三四年,你说她怎么敢?”
“她自己不当回事,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咱们家的名声。要知道,四弟还没成亲,再过几年,大姐儿也要相看人家了,真若是带累了她们可怎么是好?”
顾子桓说到这个也皱起了眉头,顾子枚这件事情,实在是丢人丢大了!幸好是自家亲戚,姑母又挑明了,只要二房将银子给了,这事就算抹过去了。
不然若是哪一天,被外人知道翻出来,只怕顾家的名声都有妨碍。到时候都要怀疑顾家的家教问题,不然谁家的未出阁的小娘子,能这般托大厚颜?
这件事情,只怕也是让父母今天下决心,快刀斩乱麻的主要促因。
不然以他对父母的了解,就算有心跟二房彻底分开,也会事缓则圆,起码也要等三叔婚后,跟二叔那边去信商量好了再宣布。
因此他叹了口气:“想来爹娘今日下决定,也是为着四弟和大姐儿她们着想。我只是担心,这四妹在外人看来,也是在娘教导大的,真有个什么不妥,只怕背地里会有人会说是娘没教好——”
安氏嗤笑一声:“咱们家几个姑娘,从大姐到三妹,哪个不是知书达理,懂规矩的好女孩子,唯独四姑娘这般,只要脑子清楚的就知道是谁的问题了!再说了,以四姑娘这样的心性,这京城可容不下她。”
“若真是为家里好,为她好,二叔就应该在任上给挑个门第低一些的人家,多交给些嫁妆,将她嫁过去,只怕日子还能过下去。不然谁家供得起这样的大佛来!”
顾子桓见安氏越说越不像,干脆的道:“行了,这以后都是二叔他们要操心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多?早点睡吧,明日里只怕还有得折腾呢!”
安氏这才闭嘴,去洗漱安歇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家里男人们都去上朝不提,女人们用了早饭,都自发自觉地到了顾家老夫人的院子里等着。
当然,全氏和顾子枚两个被顾子杭勒令呆在二房不准出来。
全氏被顾子枚唆使的倒是要拿出当母亲的款来,逼的顾子杭给她跪下了,直接道,若是全氏非要去的话,那就是逼他这个儿子去死!
顾子杭这一跪,楼氏也跟着跪下来了。
还有楼氏生的几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昨日已经隐约听了几句,就知道这家里恐怕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