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市长离开后,小雨让李红和田慧去休息了,这几天就留在酒店熟悉一下环境。两人离开后,她站在楼边看着城市的夜景,想到了在这个城市以往的生活,几十年的风风雨,转瞬即逝。自己一路走来很艰辛也很幸运,因为总有人能在一旁默默地帮助自己。
想到这里,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婆婆,小武的奶奶。她老人家是自己在那些艰难得岁月里,支持自己,帮助自己,信任自己,与自己相依为命,不离不弃跟随着自己,直到走完了一生的路。
突然萌生了回家看看的想法,去看看与她共同生活过的家。因为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来到酒店外面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回到家门口。
打开大门后,在月光中,看到清冷而又熟悉的家,院子里的石榴树上长满了石榴,苹果树上也结了许多果实。院子收拾得非常干净,知道是父母经常过来给收拾的。
开门后打开灯,看到屋里收拾的也是一尘不染,就是冷清了许多,这里再也没有往昔的欢声笑语。
当她看到婆婆的遗照时,心里既有亲切感,又有些凄凉。
她走过去端详着,心里呼唤着: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你的孙子孙女都长大成人了,小武去了军校,文文也非常优秀,我没有辜负你老临终嘱托。我会看着他们成家立业的,他们也会给我们老张家光宗耀祖的。
她拿起老人家的遗照,找到一个毛巾,开始擦着镜框,看着照片里的老人那和蔼的笑容,与温柔地目光,两行泪水划过脸颊,好像透过泪水,过往的一幕幕,都在自己面前闪现。
那时,老人知道一家孤儿寡母,靠自己一人艰难地支撑度日,非常艰难,自己每天上班挣那微薄的薪水,来养活一家四口,还要承受着许多人的冷眼与诛心的话语,甚至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浪荡子恶意纠缠。
她老人家看着两个因为营养不良,瘦弱不堪的孙子孙女,与小雨并不强壮的身影,那怜惜,歉意的眼里常常是满含泪水,躲在角落里哭泣。
都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很多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常常在私底下议论;自己是个克夫的命,公公也被殃及。长得美丽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苦命的人吗?众口铄金,自己每天心里与周围都是阴霾密布。那样的生活何其惨淡啊,每天都压抑的自己喘不上起来。
当老人家听到别人骂自己是灾星,丧门星时,为了维护自己,小小的身板就像泼妇一样,朝着那些人叫骂;在自己决定下海时,她老人家尽管心里非常担心,却坚定地支持自己。一路走来,生活有了起色,她老人家又叮嘱自己不要太辛苦了。
在她老人家临终时,期盼着自己唯一娘家侄女,能来相见最后一面,吊着一口气,最后那失落的眼神终究没有闭上。
老人家的一颦一笑,每一句深情的话语,都在小雨面前像放电影一样展现。现在想来,相处了近二十年,她老人家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怨言,始终是操持着家务,照顾着孩子,自己才能安心地出去打拼。
小雨越想越难过,最后直接呜呜咽咽地哭出声,在心理,千呼万唤地喊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我曾经希望舅舅家的大姐姐,能来和你见一面的,也决定,如果她能回来,我会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可是,抱歉,我大哥去找她,她也没有答应要来。我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也不接。你老唯一的心愿,我也没有替你完成。”
小雨哭的肝肠寸断,把老人的照片紧紧地抱进怀里。心想,自己为了生意,疏于对老人家的关心,直到最后只剩下后悔了。
自己难道真的是个坏女人吗?最在乎的人,只有离开了人世才去追思往昔。相依为命的妈妈是这样;为自己卖过血,付医疗费的李梅也是这样。这是为什么呀?
小雨哭着的脑袋直晕乎,来到婆婆的房间,躺在她曾睡过的床铺,直到哭着睡着了,希望能在梦里见到那位慈祥的老妈妈。
直到睡到第二天中,小雨才被手机的铃声给吵醒,她看到是晓明打来的,也没有心情去接,直接把手机关掉了。她想在家里陪陪老人,把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全都关在门外。又回到床上继续睡。
直到夜幕降临,小雨妈吃过晚饭,出去散步时,看到小雨家的别墅大门上的锁被打开,才推门走进来,看到女儿躺在婆婆的床上在睡觉。怀里还抱着婆婆的照片。眼睛哭得红肿,知道这孩子是思念老人了。心疼地也流下了眼泪。
她默默地走出门,想给孩子留点独处的空间。
她擦着眼泪在想,这丫头看似坚强的背后,心里的某一处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柔软,那是她最珍爱的一处圣地。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仰望繁星点点的天空,想寻找到那位大姐的身影。想告诉她,小雨因为思念她,正孤独地守候在房间,看的出处,她非常难过。如果你在天有灵就给她托个梦,别让她再如此难过了,看到她那样,我也很心疼。
大姐呀,小雨对你的好,我这个当妈的都妒忌。
那些年,每当我看到她给你泡脚,你们相处的那么亲密,有时就认为,你们才是亲娘俩。尽管你也有过悲伤,可是你最大幸运是身边有了小雨。我也有两个儿媳妇,别说给我们泡脚了,就连衣服都没给我们洗过。
直到十点钟,小雨妈没有听到女儿醒来,不想打扰孩子这份心境,默默地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小雨从睡梦中来,摇摇昏沉的脑袋,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突然明白自己已经与外界隔绝了一天一夜。肚子也饥肠辘辘,急忙下了床,把婆婆的遗像放回原处,洗了把脸,开门走出来。
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心想,这里就永远保存下来,就算老张家的祖宅了。以后传给小武。也能让小武和小文回来祭祖时,有个属于老张家的住宅。抽时间也要去墓地祭拜一下。
她没有去打扰父母,锁好门来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回酒店。
上车后,她打开手机发现有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各种信息发过来。
她逐一查看着,有晓明的,大卫的,司厂长的,俊生的,李治的,文文的----心想,看来自己今后还真得不能玩失踪。
小雨给晓明打过去“喂,找我有事吗?”
“大小姐,你去哪里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也联系不上你。”
“电话没电了。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是,我想问你,这次过去是不是就得做观景湖啊?如果是这样,我就把工程师一起带过去。”
“是,趁着今年有时间,尽快做好,然后就等下雨蓄水了。”
“好的,纺织厂的旧服装车间已经拆除,钢扣框架也做好。我让和海平他们盖学校的一个建筑公司过去盖起来,窗子我们来提供。”
“好的。你安排好就过来吧。”
小雨又接通了李治的电话,“喂,李师傅,你那边商量好了吗?”
“是,刘总。你的电话老打不通,我还以为你们变卦了呢。我们决定了,也做好了计划书,见一面商量一下吧。”
“好的,你来江春假日酒店吧。直接坐电梯上顶层就行。”
“好的。再见。”
小雨回到酒店,让刘春燕去给她做碗面条。而后坐下来给司厂长打电话“刘总,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准备盖服装车间了,是不是可以尽快招工啊?”
“是,你和李厂长合计一下,需要买多少台缝纫机与其他设备。然后确定需要招收的人数就可以开始了。开始做秋冬季节的服装了吗?”
“是,正在着。明珠岛要羽绒服和牛仔裤。现在两个车间都在为他们加工。我们也要多准备一些,等待下一轮的上市。”
“好的。马上就要收棉花了。你们要多上点心,一定要晒干的才能入库,尽量把仓库都收满才行。”
“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还的等几天。你们管理好厂子就行,招上工人来,尽快让他们去车间学习。盖好厂房后就让李骞联系厂家买机器,安装。”
“好的,再见。”
小雨有给文文打过去“妈妈,你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啊?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电话没电了。你有事吗?”
“我大姐和李江涛大哥现在可亲密了。经常出去吃饭,也不带上我。”
“你这丫头,还想和大姐一起举办订婚仪式,又想跟着蹭吃蹭喝,这不就是当电灯泡吗?你也约徐洪海不就得了。”
“徐洪海和我哥去了一处秘密基地,和他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妈妈,现在我们和国内外二百多家旅行社有了合约,来京城的旅游团,就住在我们酒店。我和大姐有个想法,就是买上两辆大巴车,如果来我们酒店住,想去几个著名景点旅游的就带他们去,收一部分费用就可以。”
“嗯,想法很好,那就去买吧,招京城当地的司机,他们对道路比较熟,到时候再聘请导游跟随就可以了。”
“OK,我们会尽快去办,争取在十月一假期就能开始。”
小雨收起电话,看着端上来的肉丝面,感到特别饿。就着小咸菜,很快就吃了一大碗,感到只吃了个半包,又不好意思再要一碗。自己有三顿饭没吃。只好等着午饭时多吃一些了。
她乘电梯来到顶楼,看到李红和田慧,正在把一些花卉那些发黄的叶子剪掉,一时还愣怔了一下,突然感到自己把她俩给忘了。这是自己的两位助理。
急忙笑着说“昨天有点事,实在抱歉,忘了和你们俩打声招呼。”
李红笑着说“没事,我们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一切正常。”
小雨打电话让刘春燕送上三杯咖啡。上来后,对她说“你指点一下石柱如何做账,让他尽快学会,如果能胜任后,你就不用再管理账目了。和朱经理把酒店与写字楼管好就行。现在写字楼都租出去了吗?”
“是。长期租的一直没有涨过钱。后来租的价格也都稍微提高了一点。这是我们和刘梅一起决定的。”
“好的,马上就到了十月一假期,一定要做服务工作。”
“是,通过文文联系的那些旅行社,去年十月一,我们酒店天天爆满。经过我们的介绍,有的还会去山庄住一夜。现在就有和我们联系的了。”
“等十月一时,你就让石柱负责与旅行社联系。他在大学里电脑都很不错。”
“好的,我会专门给他一台电脑,让他负责此事。”
下午,李治带着一位老头来到酒店,给他们做了介绍。
小雨让他们来到办公室。
李治看着这么豪华的酒店,终于明白当时自己问,办厂子会花不少钱,被这位刘总怼回去说‘不是自己考虑的事’,自己真的是唐突了,人家想办石料厂,没有实力能行吗?
他递给小雨做好的计划书,笑着说“刘总,我和师傅商量好了。厂房的面积与需要的机器都写在上,我们需要三十个技术工人,其次就是六十多个普通工人,负责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技术工人我们来找,普通工人,你们从就近的村庄招就可以。”
小雨看着他们计划的厂房面积,问道“三十亩地不怎么够用吗?”
李治看了张师傅一眼说“也算够用吧,场地大一点没坏处,不但需要放原材料,还的放成品,进来运送货物的车辆也能转的开。”
“好的,那就五十亩。冬天能干吗?”
“也可以。”
“你们这是要了一套设备,我给你们买两套设备,希望产量要大幅度的提高才行。”
张道来笑着说“那感情好。两套机器不但可以同时开机,还不会耽误其他工序。”
“除了车间外,再给你们盖上一座二层楼,既有办公室,也有宿舍,与食堂。如果做出成品后,质量有保障,产量也能供得上出售,每个月还会给你们发奖金的。”
张道来笑着说“只要原料供应得上,需要赶工,就可以一天两班倒,这样就能提高工作效率了。”
小雨看着这位老人,身体硬朗不说,精神头还很好。知道他的确有丰富的经验,就笑着说“好的,张师傅,我会给你们备下足够的原材料,生产就交给你和李治了。如果我们合作愉快,年底,我还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的。”
张道来笑着说“好的,你就放心的交给我们爷俩吧。只要做出来的地砖能卖的出去,我们也开心。”
小雨感到他也是个老实人,笑着说“张师傅就先回去等着,我们尽快盖厂房。李治随时等我的电话,等做好厂房的钢扣框架后,就打电话叫你过来。正式筹备需要的原料。去买机器时你们爷俩一起跟着去,只要你们用的着的机器,我们就都买回来。如何?”
张师傅笑着说“好的,我知道去哪里买机器,到时我们一起过去。”
他们站起要离开,乘上电梯,小雨送到酒店外,临别时,小雨笑着说“你们爷俩回去后,如果还想到了什么?就记下来,最好一次办齐全喽。”
张师傅笑着说“好的。”
小雨给韩市长打了电话,说起那片要做石料厂的玉米地的事情。
韩市长说“那户农民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土地他们没发左右,可是地里的玉米还不到收割的时间,需要一定的补偿。你们能不能再等等?”
“他需要怎么补偿?”
“一亩地要一千元。”
“嗯,还真得是狮子大开口,他那块玉米地满打满算能产几千斤玉米。还有十几天就能收割了,就再等等吧。如果他们合作,我还想从他们村子找几十名工人呢。真的都是鼠目寸光的家伙。你和他们的村书记说,如果不闹事,就会从他们村里招五十名壮劳力。每个月的工资三千至四千元。”
“好的,我说说看。你们需要多少地就先用吧,等厂房做好后再过去测量,价格也不会太高的,包你们满意。”
“好的,我厂里需要水源,能不能尽快让他们给接通,需要钱我们会付的,必须在二十天左右接通。”
“好的,我会尽快与自来水公司联系。”
小雨又找出给自己盖山庄的,那家宇辉房地产公司,李海的电话“你好,我是龙泉山庄的刘小雨,还记得吗?”
“啊,记得,你好!有事吗?”
“你们最近有时间吗?我有个工程需要你来做。”
“好呀,现在刚做完一个工程。”
“我有一个厂房需要盖,你把需要的工具准备好,工人组织起来,随时等我的电话。”
“好的,谢谢刘老板。”
这天上午,晓明带着两名工程师来到酒店,看到李红和田慧还很惊讶。
小雨笑着给他们介绍后,说道“以后,他们俩就是我的助理,也是我们团队的成员。”
晓明笑着说“欢迎加入。哈哈,婷婷姐俩离开,我们还觉得很冷清了。”
小雨把李治的计划书交给晓明各两个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