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说：“我看了销售情况，销售渠道不畅通，销售员也拖拖拉拉。你们看，这就是销售科，除去几个出差的，就是请假的，三十多人现在十几个人。”

司厂长他们转头环视了在座的几人，杨副厂长还瞥了一眼亓科长，心想，你这科长也就是个摆设。

小雨看着杨副厂长说“为了提高销售员的积极性，现在我们调整一下。徐倩你做一下记录，从今天开始，销售科人员，都按回收货款的百分之七拿提成，而且货款概不赊欠。只有回收货款的才能付提成，其他费用自付。再就是在开发票时，所有的布匹每米再加十元钱，成品家访定在三百八十八一套，夏凉被两种尺寸的分别是，一百八十元与一百五十元每床。”

台下除了徐倩与婷婷，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杨副厂长和那些销售员，一个个就是吃了苦瓜一样，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杨副厂长在心里朝着小雨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个娘们不按常理出牌，现在的情况是，卖不出去，就得降价处理，怎么不降，反而提升起来了？

亓科长也与杨副科长是一样的想法，这些天就在等着厂子处理库存积压，想趁着降价，多买一些，以后再卖出去，大挣一笔呢，结果。这个女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真是不可思议。

小雨早就看出以杨福厂长为首的人，脸色都不好看。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她在心里，哼！一声。

既不会向他们解释，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对杨副厂长淡淡地说“杨副厂长，我们两个分配一下库存问题，你带领着销售科的人员卖出去三分之一，我负责三分之二。就按四个月的时间为限，把仓库里的布匹尽快消化掉。你那边每个销售员，最少一个月要销售一百万，多劳多得。”

“好的。”杨厂长嘴上答应了，可是心里确在犯愁，这是想把人往死路上逼呀？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我就不信了，你能在四个月内，还在价格提得这么高的情况下，能卖出去三分之二的货物？

小雨看着他那表情，又说“一百万的商品不算多。如果达不到这个数额，就可以自动退职了。我们现在不养闲人。随时都可以再找销售员。”

小雨对司厂长说“你挑选出去学习的职工外，除了服装车间的正常开工外，其余的车间都放假吧。”

“行，放多久？”司厂长很是落落地问。

“先放三个月。”小雨又看向，销售科的人说“销售岗位，应当都是佼佼者。心里有目标是一回事，真正付出努力了又是一回事。销售是厂子的血脉。只有血脉通畅了厂子才能存活。今天是十五号，什么也不说了，下个月的十五号进行考核。”

他强打精神，笑着说“好的。”看在他的眼里的小雨，不但不像别人认为的美女，反而是面目可憎。

小雨看着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信心。其实。也没有指着他们卖出去多少？之所以给他任务，主要是想考察一下，能有多少销售员可以留用。

小雨又对司厂长说“我们去学习的人，学历最好是高中生，年龄在二十五岁内的，而且还的是有三年的工作经验的熟练工，这样学的才会快，他们回来时要带徒弟的。你就按我们确定的数量。”

“好的我们已经选出来了一部分，很多人还是自动报名的。”

“好的，我想过了，闫军不是说学期三个月吗？除了有印花，牛仔水洗以外，其他的，比如：服装，纺织，分两次过去进修，人数都是相同，最好让车间主任也跟过。她们每个月三千六百元的工资，在临出发前，就先付给他们。一定要让他们明白，回来不但能正常上机，还的带徒弟，如果能达到要求，她们的工资，每个月最少也会长一千元。假如不但没学会，还白瞎了一个名额，直接开除。”

“好的。”司厂长答应道。

小雨对吴主任说“等新厂子盖起来后，我们还要招工，服装车间最少四千五百人，织布车间也得一千人，得高中文凭以上的。招收六十名销售员，必须是大专以上的文凭。”

“好的，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三个月后吧，这样招上来的新工人，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学习的什么时候走？”司厂长问。

“先等等吧，你选好后也让他们放假，随时等通知，明天我们会和银行商谈，把贷款的事情办利索才能出发。”

杨副厂长，被小雨分配下来的任务，压得脑袋都疼，听到她说，等把银行的贷款办利索，就知道，这个女人还是心里不踏实。只有变更了法人代表，提才能真正成为纺织厂的主人。

他在心里冷笑，嘀咕着，销售有多难不干不知道。想得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看来这个女人还是个棒槌。哼，看你能不能完成，再说吧。唉！不但年轻，还是个女人。气势的确很强，也是财大气粗。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出来。

散会后，小雨与司厂长到了服装车间，这里基本没活干。工人们都在到处走动，有的一起嬉笑，有的在追着打闹。

小雨看到后，转头问“司厂长，你们没活干，就这样还来上班吗？工资怎么算的？我不是让你安排做家纺吗？”

“我们也是计件的，干不出活来是没工资的。”司厂长说，看到这一幕，他也是很憋屈。

“你们的管理也太松垮了。叫车间主任来吧。”小雨看到车间的情况，就气不打一处来蹙起眉，眼睛也眯起来。

一会来了个年轻美貌的妇女，看到了司厂长，她就急走了几步说“司厂长。”

司厂长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头，说“这是我们的刘总。”又对小雨介绍到“她就是车间主任李翠萍。”

“刘总好！”她心虚地说“我们已经做了三十万套家纺，五十床夏凉被，还要继续做吗？”

小雨看了她一会说“继续做，再做三十万套家访，四十万床夏凉被。”

李主任不可否信地看了司厂长一眼，心想，自己干了近十年了，还没有一次做过这么多的成品，都做出来能卖的出去吗？

司厂长冷冷地说“让你做就做，磨叽什么？”

小雨看出来了，李主任对司厂长很信任，也没有在意，也不能扫了司厂长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以后还的有他管理生产。

看着李主任离开，小雨对司厂长说“你也亲眼看到天华纺织厂，服装车间的情况了。别说上班嬉笑打闹，地上连根线头都没有。就从现在开始，整顿一下吧，这个主任如果干不好，就趁早换人。”

司厂长心里很委屈，因为发出工资来，也经常没有活干，所以车间就这样了。但是任何狡辩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好说“我会好好整顿的。”

“从现在起，打扫卫生，继续做家访和夏凉被。然后包装后入库。”小雨的脸上冷的吓人。

小雨本想，查看一下车间里使用的缝纫机，看着这一幕就心烦，转身离开了。

小雨来到办公楼下，正好看到徐倩和财务科的人，从外面回来。

他们打过招呼后，小雨和徐倩说“你把评估报表复制上几十份，明天我们用来和银行协商。”

“好的。”徐倩说。

“看到这里一摊子事，真的很心烦。我回去搬家，晚上早点回来，我回家做饭。”小雨说完也没回办公室，开车离开了。

回到芳馨园的公寓，晓明他们，已经都把东西搬过来了。进了房间，家具，家电一切齐全。

婷婷走过来说“妈，这才像个家，对吧？”而后，开心地铺着床。

“是啊。确实有家的感觉。婷婷，我准备安排你进入销售科，做临时销售员。你觉得怎么样？”小雨问。

“我可不会啊？”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小雨说。

“没事。这次去省城你就会了，还会大赚一笔。”小雨说。

“我要怎么做？”婷婷问。眨着明亮的眼睛盯着她。

心想，去年自己赚了三百多万已经是发财了。今年一定要努力挣更多的钱，今后像妈妈那样，也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

小雨看到后，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小丫头，你还是个小财迷来。哈哈。”

婷婷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妈妈。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个成功的人。当然就得要有很多钱了。我想好了，以后我会努力做事，不怕苦，不怕累，多挣钱，嘿嘿。”

“我的钱还不都是你们的吗？”小雨听了很感动，知道，这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笑着问。

“不一样的，自己挣得才有成就感。”婷婷认真地说。

“好，我的儿女都是好样的，有志气。你听我说，明天我们去钢铁集团，我会请马总他们去吃饭，我们这次买四个多亿的钢材，他们也很高兴。在吃饭时，会谈到纺织厂的事，你就在合适的时候说“马叔叔，帮我个忙吧，我就在厂子里干销售，我们的家纺与夏凉被积压了很多，就买点吧？”他一定会答应的。”

“能行吗？”婷婷有些不自信地问。

“放心吧，百分之百得行，知道吗？我提出来也行，可你就得不到那大笔提成了。这个只能咱娘俩知道就好。你要记住，一些是只能做，不能到处乱说。”小雨说。

“是，有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更不能到处说。以防别人妒忌。对吗？”

小雨笑了笑说“也可以这么理解。比如说一个不爱多话的人，与一个每天东拉西扯的，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的人，你喜欢哪一个？防范哪一个？。”

婷婷想了想说“最容易交往的是后面这个，她就像一张白纸，对他一目了然。要防备第一个人，他就像深不见底的水井，看不透。”

“很正确，你不是想像妈妈一样吗？你听到妈妈与别人说过废话吗？”

婷婷说“没有，很多时候，你让人看不透，但是，你又给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妈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与人交往既要以诚相待，又不能什么话都对外人说。”

小雨笑着说“是。你还可以，从里面悟出更深的道理出来，那就是一个人要有城府才行。好了，你去找毛婶婶拿些菜和肉，鸡，肴肉回来，晚上我们聚会，庆祝我们乔迁之喜，早去早回，咱俩做饭。”

“好的。”说完拿起车鈅匙开门出去了。

小雨看她走后，脑子一片混乱，就躺在床上，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厂子的事，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听到开门声。

婷婷看到妈妈睡了，就没叫她，自己去厨房摘菜了。一个小时过去，小雨起床和婷婷开始做饭。

“妈，毛叔叔说的那个录音是什么？还有吗？”婷婷问。

小雨看着她，调侃地问“怎么，想替妈妈出头吗？”

“没有啦。我就是想知道吗？”她腼腆地说。

“都过去了。人啊，无论到了哪一步，都要稳着点，不能张扬。这样才长久。也就是‘不做死，就不会死。’那个田市长简直就是得意忘形了，做事不动脑子。我们是女人，但并不是落者的象征。所以说，遇到事不是哭，不是骂，一定要冷静地去想办法解决问题。记住了吗？”小雨一身试教地说给孩子。

“是的，记住了。哭和骂人都是落者所为。只有冷静下来，想办法解决才行，对吧？”婷婷笑着说。

“对，你是家里的老大，一定要明白，做任何事不要任性，一定要想清楚事情利弊。在不伤害到更多人的前提下，自己能解决的就得自己去解决。不能让自己亲人作难。但首先是要保护好自己。也许自己会有委屈，你想自己受点委屈，亲人们都不受伤害，是不是很值得？过年时你都看到了，小武为了保护你们几个，他是不是豁出去了？去军训时，累得走路都困难，可从没说半个不字。”

“是，如果出现问题，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搞得人人皆知，把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如果接受纺织厂，不但不会引起破产的风波，还会把影响减小到最低。嗯，小武以前是家里的老大，他有这个觉悟，现在我是家里的老大，我也会有这个觉悟才行。妈妈放心，我会用心学习的。”

小雨投给她一个满意的目光，笑着说“你就是个机灵鬼。记住，遇事处变不惊，才能冷静地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我知道了。妈妈，你说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都说你说得太好了？”

“嗯，这之前你爷爷来过山庄，曾经告诉我‘如果遇到难处，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我告诉你爷爷，他一定会给我做主对吧？”

“嗯。”婷婷肯定点了点头。

“但是我绝对不能告诉，第一，这件事，如果让你爷爷出面，省里就会面临一次动荡，同时对你爷爷也不利，有些以权压人之嫌。对我更不利，你想，我的一家人和事业都在这里，事情可能解决得很痛快，可是也拉下了仇恨。以后就不会好过的。比如说，人家惹不起，躲多不起吗？如果别人都躲着你，你还混得下去吗？”

“对呀。凡事都要以和为贵。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雨笑着说“哈哈，我就喜欢与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透。第二，我以退为进，这样不但很快解决了问题，同时，还让他们都欠我一个人情。我们如果再有事相求，你说，他们会不给办吗？”

婷婷会心地笑了。

而后说“妈妈。你太聪明了。我爷爷尤其外公，可是很护犊子的。你知道吗？春节时，我们打架的那个会所，第二天就给他们封了。听说还是某个大人物的孙子，开办的，外公也没有手软。田市长这件事，要是爷爷知道恐怕会很生气的。那个姓田的会给很多人带来灾难的。妈妈，我想好了，今年春节回去后，我也要去军训，也要学好武功。”

“好，我同意。吃得苦中苦，方得甜上甜。学些擒拿术和防身术就好。谁强也不如自己强。”

小雨听了婷婷话，也很震惊。就因为那次打架，就直接给人家封了会馆。嗯，是非常护犊子。看来不只是老百姓靠实力说话，就是那些大人物也是靠实力办事的。就是那句‘强中更有，强中手。’

“好的。以后我就可以保护妈妈了。”婷婷得意洋洋地说。

小雨听后，还是让她给逗笑了，这孩子此时正是英气风发，有一种上天捞月，下海捉鳖的豪气。

凉菜四盘摆到桌子上了。锅里炖着鸡，其余的菜也都准备好了，只等他们回来炒了。

“婷婷，我们去省城就去商场买些衣服，喜欢什么就买。很快就暖和了，买上几身运动服，我们晨跑时穿。”

“好的，我正想买几件运动服呢？现在不穿工作服了，以后就穿运动服，宽松还舒服。”

“好，等你有时间时去买两辆自行车，以后，我们也可以骑着去郊外看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的。妈妈，你说的家纺与夏凉被，我能挣多少啊？”婷婷喜滋滋地问。

“你这个财迷，哈哈，真拿你没办法。他们有五万八千多人，一套家纺三百八十八。按百分之七提，你自己算算看。”小雨笑着看着她。

“奥，这么多啊？一百多万啊？”婷婷瞪大眼睛美滋滋地问。

小雨听到敲门声，婷婷去开门，小雨就开始炒菜。

“太好了，今天有口福了。”向东拿起一块肴肉放进嘴里，来到厨房。

“饿了？很快就好了，今天就喝点吧。我们都住进了新家。”小雨笑着问。

“我还是觉得住在那里是最热闹。不过，这几天你嫂子就来了。”向东说。

“好啊。嫂子以前是干什么的？”小雨问。

“他在工地上是会计，自己家的小买卖。”向东说。

两个炉灶同时做，很快就把菜炒好。大家都坐下后。

小雨说“嫂子来后就先给咱们做饭，等矿务局的工地搞定后，如果她喜欢干事，就让她去工地还干财务。”

“好。闲着也是无聊，就让她干。过来后再说吧。”向东是不回去江春市的。在这里不用很操心，去了那里就得很麻烦。

大家坐下后，晓明说“徐倩，盖厂房的账就开始记吧，按十股去算。我们三个还有婷婷每人一股，小雨自己六股。这个我们都商量好了。钱就从账上转。明天你也跟着小雨娘俩去省城一起去付款。”

徐倩羡慕地看了婷婷一眼，心想，人比人气死人，这个小丫头，才二十多岁，已经是股东了，笑着说“好的。”

小雨收起他们三个给的银行卡，说“我希望，你们对我要有信心才行。你们把自己的一摊子搞好，厂子的事就交给我，我想过了。咱们这几年光在干事了，没有好好享受生活。今年把厂子建好，一切都正常生产后，去附近几个国家推销时，你们轮流跟着出去游玩。有钱就得活得有质量。”

“这倒是好，看来我们还的去弄个护照才行。”向东嘻哈的说。

“看你猴急了。哈哈，到时候我会叫上你嫂子，让她知道，跟我一辈子也不亏。”大卫幸福地笑着说。

“那是一定的。徐倩叫上姐夫。”晓明说。

“你们是不是都很有钱？看你们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徐倩笑眯眯地问。

“不瞒你，就我们现在这个小区他们俩就挣了这个数。”说着，就伸出手指头比划着，而后，又说“他们以前还有两个小区呢？”向东还没说完，徐倩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

“天啊，小雨，你就是个富婆啊。怪不得，买纺织厂这么有底气啊。真没想到，你还有山庄和酒店，这不就是每天的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向你家流吗？”徐倩惊奇地大叫着。

“用不着大惊小怪，你知道，我和小雨有多辛苦吗？就不说小雨了。你问婷婷，在工地上一待就是半年，穿着工作服，这么漂亮的母女，每天就像个打工妹，不管天有多热，也不管是下雨刮风，干在工地上，吃在工地。这都是汗水换来的。”

晓明的一席话，才让徐倩冷静下来，是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晓明看到向东，心里有点厌烦，心想，你就是个直肠子，总是把不该说的挂在嘴上，早晚会吃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