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可取吗?”南锦衣很诚心的问:“我师父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我总觉得心这个东西,是控制不住的,可我又很希望能够控制住它。”
“姑娘?”老妇人看向南锦衣,目光中带着怜惜。
南锦衣微微一笑,摇头:“我是跟着师父长大的,不记得我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状况如何。我师父没有成亲,他一心只痴迷于两件事。一件是医术,一件是道术,我觉得他生活得蛮好的。至于我,纯粹是不想麻烦,尤其是在见惯了别人的情情爱爱之后。”
“我很想告诉姑娘答案,但我自己也没有答案。”姑娘捂着自己的心:“我不知道那个是怎么回事儿,它就像是我的一个梦。我不记得我跟他是怎么相识的,又是如何成亲的,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夫君,对我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我觉得彷徨,觉得无所适从。”
“小姐想要见到他吗?”南锦衣追问。
姑娘忙得摇头:“我很害怕。”
唯恐南锦衣不明白,她又补充道:“我很害怕见到他,我让乳娘一直看着我,可我还是……有件事很奇怪,在在我清醒的时候,我明明是害怕他的。可一旦进入到那个世界里,一旦看见他,我就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变得欢喜起来。醒来后,我会感觉后怕,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儿,特别特别难受。”
“我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症状。”南锦衣绕着姑娘转了一圈儿:“乳娘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联系吗?”
姑娘看了乳娘一眼,诚实道:“我和乳娘讨论过,答案是我们也不知道。姑娘若有兴趣,我倒是可以与姑娘说说。”
南锦衣点头,姑娘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这件事还得从我娘亲的忌日说起。”
姑娘亦是姓许,母亲病故时,她已经记事。父亲虽对母亲无爱,却从未想过让人取代她许家少夫人的位置,哪怕他后来娶了心爱之人,哪怕母亲病故,他也从未动过那个心思。许家,除了母亲之外,剩下的都是姨母。
每年九月初,她都会跟着乳娘上山祭拜母亲。
临泉县有座天福寺,父亲在寺里为母亲设了长生牌位,她每年都会在寺里住上半个月,吃斋念佛,陪伴母亲。今天与往常一样,她跟乳娘是在八月的最后一天上山的,一路上也并未遇到什么事情。
当天夜里,她也跟往常一样,在打点好一切后早早入睡,可奇怪的是,向来睡眠习惯极好的她,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住的那间禅房是套间,她住里面,乳娘带着她的贴身小丫鬟住在外间。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心里烦躁的厉害,耳力却出奇的好,那些平日里听不见的声音全都在她的耳边回响。
乳娘的呼噜声,小丫鬟的咕哝声和磨牙声,还有院子里的脚步声。
那个脚步声很轻,像是踩在棉花上,一下又一下。当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时,她看到窗户上有个奇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