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根本就不行啊,剑鬼的名号归我了,哈哈哈!」
「啊!」凄厉的惨叫。
剑刃划破男子的咽喉,殷红的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洒而出。
八岁那年,我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
那个倒在演武台上,被划破喉咙的紫袍男子,便是我的父亲,第八代剑鬼的首席弟子,达克·奥维多。
站在台上的,还有另一个男子,那个杀死我父亲的家伙,蒙多·沃克。
「不……达克!」
母亲瘫软在地,在一旁大声哭泣,声音凄凉。
她情绪激动,站起身,又倒下。
起身,腿因为无力,又倒下。
最后,她颤颤巍巍的爬着来到父亲的尸体旁,在血泊中用颤抖的双手捧起对方的脸。
「我是新的剑鬼!」
「剑鬼万岁!」
「万岁!」
蒙多这个尖耳猴腮的家伙对着台下的看客们大声呼喊。
底下的人振臂高呼,声音震耳。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发现他们丝毫不在意我父亲的死活,视线一直跟随着蒙多。
我不明白,父亲难道就没人关心吗?
他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待人友好,性格温和。
我的视线忽然定格在了对面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身上。
红头发的她坐在座位上,看样子跟我一样内心茫然。
她也注视到了我,歪着脑袋,小脸肉嘟嘟的,非常可爱。
我把视线转移到了母亲身上。
发现她哭得更加伤心,痛苦。
我忽然替她感到悲伤,但对父亲的死亡并没有多少感触。
因为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额……就是那种专心练剑,性格很好,可就是不怎么关心孩子的人。
记忆里,我看到他的画面一直都是有关剑的方面,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卑鄙,无耻,你下毒!」
母亲突然秀目圆瞪,表情看样子像是要吃人,手指着蒙多。
「呵呵呵,别傻了,奥维多夫人,你丈夫自己技不如人,输掉了决斗。
就不要找些借口来污蔑我,替你丈夫找回颜面。
我现在是新的剑鬼!」
蒙多声音冷漠,扬起下巴,神色高傲。
「他是喝了你给的酒水才中毒输掉决斗的,你这个卑鄙小人!」母亲声音幽怨。
蒙多一把抓住她,鼻子在她的脖子上嗅食着。
母亲奋力挣扎,却被对方用一只手轻松擒住双手,按住手腕无法动弹。
我看见蒙多在母亲耳边小声呢喃着什么。
从小就听力异常的我,很容易就捕捉到了他与母亲的对话。
「呵呵,奥维多夫人,我的确下了毒,可那又怎么样?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抒写新的历史,你一个妇人又能做什么呢?」
「我杀了你!」母亲的低吼。
蒙多脸上露出Yin笑,大声道:「哈哈哈,奥维多夫人,你知道我年轻时有多么仰慕你吗?
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我要……狠狠地揉虐你,让你跪伏在我脚下!」
「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人!」
我忍不住,愤怒的冲上前,拿起父亲送我那把匕首,朝着蒙多的方向狠狠地刺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近身,他仅是一脚,隔空便将我震飞。
我摔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停下。
「格太,别管我,快跑!」
「妈妈!」
母亲看着我,潸然泪下。
我站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再次冲了过去。
躲过蒙多用脚震过来的斗气。
这一次我成功近身,但却被他单手拎起,随意地甩向一边。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母子吗,斩草可是要除根的!」
我看见蒙多表情狰狞,手里拿着父亲送我的那把匕首。
刚才那一下子,我的武器就这样被对方夺过。
那是父亲唯一的遗物。
母亲不是斗气师,更不是剑士,因此手无缚鸡之力,被蒙多束缚着。
「格太!」她满脸泪花,望着我不停哭泣。
忽然,他看向蒙多,恳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
蒙多对着另一边大喊,叫上来一个小女孩。
是那个之前跟我一样茫然的小女孩。
「威利娅,接着,用这个把他杀死!」
她貌似是蒙多的女儿,接过匕首后依旧茫然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快点!」
在蒙多的呵斥声下。
她缓慢走向我,双手拿着匕首,可人的脸蛋上带着丝犹豫。
她举起匕首的动作有些僵硬,双手微微颤抖。
我盯着她,心里感到害怕,以至于双手双脚都忘记了怎么去移动,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产生恐惧。
正当她要朝我刺下的时候。
我忽然看见台下一道身影冲了上来。
那道身影的速度很快,就像是我的父亲那样,轻松斩杀两名守卫,来到蒙多身前。
蒙多狠狠地甩开母亲,与对方展开激烈交战。
速式流的剑法主要讲究的便是一个快字。
因此他们的打斗看得我是眼花缭乱。
我注意到面前的小女孩看愣了神,手里的匕首缓缓放下。
那是我的东西,因此我想要把它夺过来。
于是我卯足力气,扑了过去。
谁知下一秒,女孩瞬间就扭过头,眼神凶厉的瞪着我,然后一脚将我踹飞。
原来她这么厉害,跟外表柔弱的样子截然相反。
我摔落在台下,意识昏迷。
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母亲怀里。
她清丽的容颜上多出一丝悲凉,眼眶红润。
正在愣神的她,注意到我醒了过来,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
「妈妈,我们这是在哪?」我问道。
母亲回答,「在马车里,你的吉克叔叔救了我们。」
我起身,拉开窗帘,把头探向外面,发现乔装打扮过的吉克叔叔正在驾驶马车。
我们处在官道上,远离了城镇,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岭。
母亲把我拉了进去,叮嘱道:「不要看外面,老实躲在马车里。」
「我们要去哪!」我问。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叹息道:「我也不知道」
「那吉克叔叔知道吗?」我又问。
母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十岁了。
我在山间的一片空地里练剑。
吉克叔叔带着我和母亲在这里躲藏了两年。
这两年里,母亲教我读书写字,吉克叔叔则教我怎么样使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慢慢觉得这很枯燥。
又过了一段日子。
茅草屋外下着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