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弘这才明白王昶的意图:“将军设伏,莫非不为杀敌,只为能让死士混入长子城去?”
“正是!”王昶微微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只可惜直至眼下,吾也想不出军中有谁能当此大任,空有计谋奈何?”
牵弘低头思索片刻,抱拳道:“末将愿举荐一人,足以胜任。”
“哦?此人为谁?”王昶紧盯着牵弘,他知道牵弘的本事,有乃父牵招之风,果敢勇烈,能被他赏识看重的人物,必定不是泛泛之辈。牵弘言道:“此人名叫王颀,字孔硕,青州东莱人氏,曾任裨将军领玄菟太守,随毌丘将军征伐高句丽,奉命出使夫馀求取军粮,智辩夫馀王及群臣,回城途中斗败三批山
贼流寇,可谓智勇双全也。”
王昶皱眉道:“此等文武之才,必为毌丘俭之股肱,其军远在青州,如何能用?”
牵弘叹道:“此人现就在襄垣,将军可还记得一月前押送军粮之事?”
王昶明白过来:“你是说,那王颀便是一月前的督粮官?”“正是!”牵弘苦笑道,“征伐高句丽凯旋回师之后,毌丘将军被调往青州,大都督知王颀稳重,因军中缺人,便暂调他运送兵粮,未料却在太行山中被无当飞军暗算,因此
治罪,在后军运粮折罪。”王昶叹道:“军法不容徇私,王颀被无当飞军劫掠,也是他时运不济,古来大贤皆要遭逢大难,忍辱负重,历经磨难方可冲天而起,若王颀真有立功赎罪之心,倒可叫他一
试。”
牵弘大喜道:“王颀深恨无当飞军,若有此机会,定然全力而为。”
王昶点头道:“好,即刻派人将王颀调来听用,吾亲选三十名死士随他调用。”
“遵命!”牵弘领命而去。
王昶也随后起身,迈步走出大帐,此时阳光正明媚,刺得他眯起了双眼,眼下的局势对于魏军大大不利,如今僵持在长子城下,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非但河北战事紧张,急需各部去支援,就是西河郡的汉军也不得不防,在圜阳可是有二十万匈奴兵,他们听令于刘封,这股势力绝不容忽视,听说司马懿已经邀请鲜卑军
前来助战,这一招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愿不要留下什么祸患才好。不觉间日色转西,也不知道两路兵行进如何,秦秀这一路倒是可输可赢,即便没有遇到敌军,他也有办法让人混入长子城,倒是曹泰这一路兵,如果攻不下壶关口,又僵
持起来,于战事可就大大不利了。
一个时辰之后,王颀被调来屯留,王昶见此人三十上下,面目方正,举止沉稳,暗自高兴,马上将早就挑选好的三十名心腹交给他调遣。
王颀换好汉军士兵的衣甲,带人到东部山林中等候,只等汉军败退归来,便混杂其中潜入长子城。王颀也知道他的任务极其重要,身关并州的安危和两军的胜败,虽然九死一生,却毫不犹豫带人进城,生死成败,全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