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电子管厂出身的段天平,跟其他那个同时代的弄潮儿们不太一样。
他更把自己看做是个技术人。
上一世他混进那个名声远播的泰山会里,都跟大部分老板有区别。
很热衷于这种新技术开发的变革,而不是沉迷于关系跟财富的翻滚。
一直到第二天赵德柱去跟甄跃进碰头,他还是滔滔不绝的在车上如数家珍:“目前用于医疗健康的传感器技术是一部分,用于户外运动的电子手表又是一部分,然后结合较高显示效果的彩屏手表又是一种探索,你这样开创性的把集中技术集成到一块智能手表上,绝对能够开创巨大市场!”
赵德柱看看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摇手表显示:“手表本身可以简约点精致高档点,然后推出大量的周边配件,再跟手机完美结合起来,未来的确有搞头的,系统我已经让人在摸索准备了。”
段天平激动。
当年能捣鼓出小霸王学习机、步步高点读机的人,他始终相信:“科技终究要为人服务,这些日子我很兴奋,就像当年刚刚开始创业一样。”
然后好像下定决心的开口:“你觉得股份怎么分配合适,我只要能象征性的拿到点就够了,我想把这做成像乔布什对苹果那样。”
赵德柱却跟他谈这两天正在推动的改变:“这家企业我全力支持你,技术、资金上都没问题,但生产体系、技术专利都要留在国内,并且解决高职就业的问题,我就可以不要股份。”
段天平吃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那你要什么?”
赵德柱摊开手:“我目前的财务状况,赚多少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形成一个健康的产业生态,电商购物、社交平台、智能手机、手表、电视,然后才是物流、外卖这些都可以串联起来,这是我们能做到的,对吗?”
段天平又激动了:“肯定可以!智能手机是最核心的初始点,围绕这个可以把整个生态都完整架构起来,这的确是个创新时代的来临!”
可赵德柱看到的就是:“那我们是不是轻而易举的就形成了垄断?”
段天平意外的啊?
赵德柱介绍自己最近的局面:“网银支付平台已经涉及到了银行金融,这么说吧,整个银行业都会被颠覆,那么多坐在银行柜台后面的人,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干部官员都要被这场金融变革影响一辈子,之前我仅仅是打算全面推动智能手机变革,就让整个国内手机行业对我抗拒得很,如果我们真的把局面垄断到这种地步,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段天平苦恼:“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投资、研发做商业吗,我就最烦这些事情。”
赵德柱苦笑:“谁让我们站在整个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浪尖上呢,互联网的特点又很容易强者恒强,一不留神就垄断了,你看连某宝网之前到HK都要跟我和谈,所以我必须要把整个生态各个环节都从关系上断开,我可以投资你,协助你发展壮大,但我的股份你要回馈社会,而不是回馈我,我没有任何控制关联的意思,你明白吗?”
段天平注视只有他一半年纪的赵德柱:“你有这么强的危机感?”
赵德柱笑:“是求生欲……我从来没想做成大公司,我也没那种管理大公司的能力,所以TM和WB都是交给专业团队在管理,我还要进一步分拆这些产业,但唯独就要求企业的目的必须是回馈社会,或者更明确的就是回馈教育、高职教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企业做得长久,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只顾赚钱的机器。”
段天平是老江湖了,年少成名,独孤求败:“《教父》里老教父告诉儿子,‘我花了一辈子,就学会了小心’,这句话完全可以用到你身上啊,可你才二十四岁!别人在这个年纪都横冲直撞的。”
赵德柱嗤笑:“撞的都是愣头青,我也没那么小心,只是我不贪,就当捐款做慈善吧,我不喜欢捐钱,更愿意捐事情,推动人做事的事情。”
段天平这一刻甘拜下风:“上前年我还给大学母校捐了三千万美元,算是国内最高捐款人,还有点沾沾自喜,现在看来,你比我更加清楚明白,是真正的在想回馈社会。”
赵德柱搓手:“你能理解那就最好,而且你有这样的经历,我想也能更好的把我们这种思路给延展出去。”
段天平叹口气:“那我还要好好思考下,因为根据我的考量,这样高科技的产品,肯定要包个进口货的皮儿,我已经在焦盆设立了一家品牌公司……”
赵德柱哈哈哈的拍肩膀:“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营销上面我不乱发言,真是个焦盆品牌在全世界卖货,那倒也是好事儿。”
段天平雄心万丈:“从我创业开始,就一直跟在焦盆、右岸的后面,过去几年一直在花旗寻觅更好的项目,现在是你指出了这么个具有广阔前景的方向,那必须领先全世界,好,我答应你,这家企业四成的股份属于我的大学母校,我要用这笔资金在江浙大学永久设立科研基金,推动更好的科研人员培育。”
赵德柱默默的树个大拇指,又提醒:“待会儿看见老甄,他就是我一直担心的反面榜样,有头脑有科研,却总是想的怎么忽悠赚大钱……”
果然,前呼后拥的甄跃进恨不得把自己有钱的字眼都写到脸上,一切都在朝着赵德柱的行头看齐。
西装也是赵德柱带领风潮的SR,腰间的鹰头皮带扣使劲往衬衫外面蹦,说话间总会不经意的露出手腕上造型独特的昂贵名表。
很不讲究穿着的段天平看看类似穿着,却根本没有凸显出富贵气的赵德柱,只是当成比较舒适合理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