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她们进来。馨桂,你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点心,端些过来。”
“是。”
“四嫂,我们又来贪你的好吃食来了。”一进门,履郡王福晋便笑容满面地脆声说道。她们知道苏宜尔哈不愿她们太过恭敬拘束,称呼上便随意也显得亲密了些,可礼节却万不敢有失,几人都正经地行了个礼。
“这么多礼干什么,快坐。都多少日子没进宫陪我说话了,只顾着自个儿在府里逗孙儿玩乐吧。”佯怒地瞪了她们一眼。
“瞧您说的,四福晋(瓜尔佳.明秀)不也有了身孕么,听说四嫂可是照顾得无比周到呢。”恒亲王福晋他塔喇.知雅坐在左下首,接过青菽端过来的茶打趣道,“这满京城都在说当您的儿媳妇是最得福气了。”
“什么福气,让子孙安好,是每个做父母的心愿,你也不差,只不过我在这位上,人们总要多讲几句的。”
几位福晋心有戚戚地附和。
“真羡慕几位嫂嫂。”黛玉抿着嘴笑道。她和胤祄是康熙六十年成的亲,到了雍正四年初才生下嫡长子弘玖。
“这是谁羡慕谁呀。”兆佳氏笑觑了她一眼,她虽也得允祥宠爱,家中侧福晋和格格侍妾也是不少的,哪像黛玉,府中只两个通房跟摆设一样。
黛玉红了脸,“嫂嫂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玉儿是个脸皮薄的,可别逗恼了她。还是吃吃我这新做的点心罢。”苏宜尔哈笑着转开话题,“最近京中有什么新闻?”
他塔喇.知雅听她这么问,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酸梅糕,皱眉道:“还真有一事要说给您听的……”
原来是昨儿个简亲王雅尔江阿同人一起去狩猎不小心摔下了马。雅尔江阿已年过半百,世子之位又早定,他若有个好歹,简亲王继福晋完颜.鹤兰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了,唯一的女儿乌勒丹今年十六岁又正到指婚的时候,简亲王要有个万一,还要守三年的孝……
知雅轻叹了一声,她的儿子弘昂立了世子之位,又早早给她抱上了孙子,丈夫对她又敬爱,这些年生活很是如意,对于好友之一鹤兰的生活不免有些担忧,偏偏这种事就是想帮也帮不上,谁让世事如此呢。
“简亲王骑射向来不错,摔下马……伤势想必也不会太过严重。他这些年对皇上对宗室也是尽心尽力,皇上定会赐下好药让他快些好的。”苏宜尔哈也只能如此安慰,“明天我宣简亲王福晋进宫问问罢。”
“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关照,简亲王定能早些好起来。”黛玉心知苏宜尔哈不仅医术高,手中也是有奇药的,看看太上皇被他们孝敬奉养得身子轻健无比,前两年还带着皇孙四处出游,就是皇上和皇后,也是保养得不到原来年龄一半似的年青。而自己纤弱身体也是因为在雍亲王府生活的日子而被调养得很好……
“是啊。”知雅深有同感。
旁边的十三福晋兆佳氏心底也自咀嚼了一番,怡亲王允祥可以说是胤禛最为亲厚的弟弟,只是夫妻俩人自胤禛登基后越发地行事谨慎,素日与兄弟妯娌相处并不多话。只有一样,允祥爱喝酒,对苏宜尔哈亲酿的果酒、百花酒、竹酒……特别是放了火焰菇孢子和离光紫焰草的酒犹为钟爱,不免常常让兆佳氏进宫里给皇嫂请安索要。苏宜尔哈也不吝惜,她担心胤禛的好帮手允祥跟历史上的一样早早便去了,就常常给怡亲王府赐酒,兆佳氏常陪丈夫小酌几杯,喝得多了也觉出那酒不仅令人回味,饮后更是头不痛、人精神、身体更是舒畅,暗地里也有想过,不知这四嫂是怎么酿出来的。
只有履郡王福晋富察氏觉着苏宜尔哈在养生及教养孩子方面格外出色而已,嗯,烹饪手艺也分外地好。
不管怎么样,这个皇嫂确实是个会养生的。常进宫陪苏宜尔哈说话的几位亲王郡王福晋都有这个认知。
晚上,胤禛到了长春宫苏宜尔哈不免问起这件事。
“雅尔江阿这次确实摔得狠了,右腿折了,右手也不大好,脑袋倒没受什么伤。我已免了他的一些紧要职务,也赐了些东西下去安他的心,你明日既宣了简亲王福晋,就看着赏吧。”
“好。”苏宜尔哈得了他的话,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日,苏宜尔哈果然令人宣了鹤兰进宫。因是宣召,鹤兰穿着亲王福晋正装,愈发显得她雍容沉静的亲王福晋风度,只是脸色有些憔悴。“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快起来。”苏宜尔哈走下来扶起她一同走向次间坐下,“我听说了简亲王的事,有些担心,别人又不清楚其中缘故,便宣了你来问问。简亲王情况可有些好转?”
“只是王爷浑忘了自己的年纪已经大了,不小心才致如此,倒没旁的糟污算计。皇上赐了药又派了太医,今天看着脸色有些好转……只是,伤势实在太重,王爷年纪又有些大了,这接骨已是折腾了一番,骨头要重新养好也需要时日,他的性子是不能静待的,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她担心的还是女儿乌勒丹,宗室女要宫里指婚,女儿一来年龄到了,却还未指婚,万一王爷熬不过,那可就耽误了。
“选秀过后皇上准备也给宗室女指一些出色的满蒙的青年,你放心,我们相交一场,我定会给乌勒丹选个近的,也让你有个念想。”可惜她的冰雅是注定要到蒙古和亲的,唉。
“臣妾谢谢皇后娘娘恩典。”鹤兰得了她这个明话又惊又喜,这一生,夫妻情爱她不可得,唯一挂心的便是女儿,她能好,她便也无所求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苏宜尔哈浅笑道,生在这个时代,能在这个圈子没有利益冲突地交上几个知心谈得来的朋友,她很珍惜。“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好的人家,到时跟我说一声。”
“嗯,谢谢你,苏宜尔哈。”鹤兰展颜一笑,拿出帕子拭了拭发红的眼角。能跟苏宜尔哈交上朋友是她的幸运。不管自己的人生高高低低,也不管她是否当上了皇后,她待自己的态度就未曾变过。
“你且等一下。”苏宜尔哈起身,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