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她,固执地,非要那样去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卑微到尘埃里。但是以后不会了,当年的沈长安已经死在了疯人院。如今的她,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尤其是顾司杳!
“是么?你所谓的喜欢——”顾司杳声音一顿,赫然走近长安,他足足比长安高出半个头,低头看着她,鼻息间冷哼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就是云希喜欢的,你就一定要抢到手吗!”
“是啊,只要能看见她难受的样子,我就高兴。”
长安缓缓抬起头来直视他充满厌恶的眸子,可是攥紧了泛白的手,泄露了几分情绪。以前每次他践踏她的喜欢,质问她,长安总是气急败坏地辩解,换来的只是他更无情的诋毁。如今想来可笑,解释有什么用,他一早就认定了的事情,说再多也是无力。
可是,顾司杳你大概忘记了,明明在沈云希出现之前,我就先认识了你。
她突然又想起第一次在沈家见到顾司杳的情形,她的母亲就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说:“长安,这是司杳,长大了会娶我们家长安。”
她穿着自认为是这辈子最普通最难看的衣服,刚刚从花园子里挖了地跑出来,手都还没来得及洗,胡乱地往脸上一抹,就脏了一脸。
她听见了母亲的笑声,连下人都在笑她。
她仓皇着把脸越抹越脏,只有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手帕,替她擦干净小脸。然后把小手帕塞到她手里,他站在那里,少年翩然,俨然如一副画:“以后脏了,用这个擦。”
这一眼她记了好多年。
那时候她不知道娶是什么意思,但她就喜欢像小尾巴一样的跟在他身后,他也处处宠着她带她玩。直到沈云希出现……
顾司杳墨色的瞳孔漾着异色,他以为她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不顾形象地辩解,但她却大方承认了。果然,她当年缠着他,喜欢他都是假的。她那样嚣张自私的人,又怎么会懂喜欢是什么。想到此,他站在那里的身体,变得僵硬,那双幽深的眸子,也变得阴鸷无比。
“沈长安,你的喜欢一直是我最恶心的事。”顾司杳只觉得十分不畅快,多年培养的谨慎和自制。他一向都保持得很好,可偏偏是她,每次都让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