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原本守在门外,耳朵微微一动,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高悬的红日,然后识趣的换防到了院门。冬至备好了茶,兴冲冲的亲自端着送来,被清明拦住,奇道:“怎么了?”
清明低声道:“此刻不便去打扰……”
冬至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踮着脚尖往院子里瞧了瞧,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真的?”
清明点了点头。
冬至激动的差点打翻茶盘,道:“我还真怕小郎只爱男风,不好 女 色,将来没了子嗣,这么一大帮子人可怎么办……”
清明眉头微皱,道:“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冬至吐吐舌头,道:“是我多嘴!”
当月色侵入窗楹,散落的衣裙和杂乱的被褥登时变得迷蒙起来,詹文君躺在徐佑的怀里,青丝如瀑,映衬的肌肤如玉,十指相扣,亲密非常,玉容尽是苦尽甘来的满足和欢惬。
“七郎,这么些年,我终于把清清白白的自己交了给你。不管日后如何,终究是无憾了!”
徐佑轻笑道:“要这般说,我可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詹文君噗嗤笑了出来,娇俏的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信呢,你身边可从不缺少才貌俱佳的女郎。”
徐佑顿时叫起屈来,道:“日月可鉴,我自幼修习白虎劲,要固本精元,后来受了伤,这几年更是守身如玉,堪比鲁男子……”
这话不作假,无奈詹文君刚才被欺负的狠了,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轻啐了一口,羞红了脸,道:“你,你那么娴熟……哪里是鲁男子了?”
徐佑谦逊道:“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詹文君被他逗得花枝乱颤,螓首埋入被中,道:“这些东西,又怎么学得来?”
“天师道好合气术,清明和其翼都是通晓道经的大家,偶尔听得一二,对付你这样的小女子,还不是泰山压顶,手到擒来?”
“泰山压顶……”
这词听着新奇,再联想徐佑之前的动作,詹文君嘤咛一声,不肯再搭理徐佑了。直到半夜,徐佑才叫人送了膳食进来,亲手喂着詹文君吃了些糕点,沉沉睡去。
天光未亮,詹文君就要悄悄离开,徐佑拉住她的手,笑道:“这里没外人,不需要小心翼翼。”
詹文君爱怜的抚摸着徐佑的脸颊,道:“你这里都是心腹,我那里却未必一心。昨夜未归,若不早些回去,恐生出事端,惹人意乱。”
郭府内情复杂,徐佑不是不知道,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詹文君的深情似海,宽慰道:“郭公那边,我会想法子让他同意,你不要担忧!”
詹文君摇摇头,道:“你不要担忧才是!家舅待我恩重,若我非要侍奉在你身侧,他或许觉得不悦,却不会横加阻扰。只是你的身份敏感,又值多事之秋,如果被人刻意把你我之事,勾连到江夏王处,势必会让主上和太子多疑。所以,为万全计,我们还是先不要挑明为好……”
徐佑沉吟片刻,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叹道:“只是委屈了你……”
詹文君性格坚毅,和徐佑遇到过的其他女郎截然不同,可一旦身心奉上,立刻又变了模样,春葱玉指点了点徐佑的胸口,娇憨的道:“知道现在委屈了我,等将来有了别的姊妹,可不许让别人欺负我!”
虽然徐佑前世里曾纵横花丛,可处理起女人们之间的关系,照样得焦头烂额,没想回到古代,一夫多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需要他再费心腾挪平衡,凡聪明如詹文君者,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话虽如此,却不可宣之于口,徐佑信誓旦旦,道:“我何德何能,敢得陇望蜀?有君一人足以!”
詹文君立时眉开眼笑,欲离去时又道:“差点忘记正事……七郎要入崔元修的门内,其实不必着急,等一人从外地回来,难题可迎刃而解。”
“咦?”连安玉秀都办不到的事,詹文君好像胸有成竹,徐佑道:“什么样的厉害人物能让崔元修俯首?”
“我卖个关子,就不告诉你!”
娇笑声中,詹文君迤逦远去。徐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女人啊女人,关系走到最后这步,立刻就变得可爱又让人头疼。
可崔元修那边已经等不得了,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到詹文君口中的某人身上,该想别的法子,还得双管齐下。
清明出现在徐佑身后,道:“为何是她?我还以为郎君心中所念是张玄机……”
徐佑没有回头,负手望着远处天际的一缕清光,破开了黑夜和光明的界限,给人希望,也给人力量。
“情不知所起,道不清,说不明。为何是她?或许是因为我心中所念,除过张玄机,却还有那个站在明玉山上,倔强的不肯服输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