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瞧了他一眼没说过,冷肃只觉得那一眼有些高深莫测,却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真到上路时冷肃方才发现,他的武器可不是飞剑,而是寒狼爪。青逸的飞剑可以变大立在上方,而寒狼爪……
倒是也能变大,可寒狼爪是纯为攻击而炼制的法宝,一注入真元将其变大……
等着划破天际的五道寒光吧。
无奈之下冷肃只能将寒狼爪融入手掌上,手臂带着寒狼爪飞行。寒狼爪并非防御系武器,冷肃只能利用天罗血衣的结界护住楚音,方才能保住他的身躯,不让因疾速飞行而产生的凌冽罡风将楚音那脆弱的小身板给吹散。可这样一来,楚音就只能紧紧抱着他才行。
青逸挑了下眉,带着毕方悠闲地立在变大的熙和剑上飞行,宛若闲庭信步一般。而冷肃则是被一个大包袱死死拽着,衣襟都被扯开,尽管速度不比青逸差,却是极为狼狈的。
小狼崽坚持了一会儿觉得这般样子在青逸面前实在太过难看,便对着他露出一个和解的笑容。
青逸平静地用余光瞥了瞥冷肃的表情,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睡得舒舒服服的毕方,竟是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他张口说了句话,并未传音,声音被风吹散,一个字都听不到。可冷肃还是通过口型看出了青逸的话——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冷肃咬咬牙,硬撑着带着楚音疾行,一路上愣是争强好胜地挡在青逸前面。可无论他怎么挡,也掩饰不了自己越来越狼狈的形象。半个衣服都快被楚音扯掉,他从牙齿中一字一句地挤出话:“你就不能抓稳我的身体,少拽衣服吗?”
楚音:……
一开始冷着脸把他当花柳病一般厌恶地说“离我远点”的人是谁?
楚音默默抱着冷肃向上蹭了蹭,从衣角处蹭到腰间,顺手把腰带给解开了,同时还好似不稳一般抓住了冷肃的裤子。
冷肃青逸:……
前方大腿很白,亵裤也是白的,很干净。
冷肃怒视楚音,却听见这人在他天罗血衣结界内用那磨死人的声音说道:“没有功力,不许碰身体,只能抓衣服。”
毕方这儿也不睡了,在青逸肩膀上乐得叫唤,表演了一场原地单腿跳。
冷肃:……
众叛亲离的感觉真是格外舒心!
青逸再也忍耐不住,在飞剑上朗声大笑,仿佛放下什么一般洒脱的笑声穿过强烈的罡风,传入冷肃耳中,带着一丝低哑诱人的性感。
冷肃心中一动,微微侧头回身看向青逸,那本该清冷的脸染上瑰丽的笑容,仿若夏日为青葱宁静的山增添了无数花朵,让其沾上一丝鲜活的气息,晕上一份绚丽的色彩。
即便是楚音这般心如死灰之人,都觉得青逸的笑容极为美丽。并非形容女子倾国倾城的柔顺之美,并非英雄血染江山的壮丽之美,并非孩童欢笑雀跃的纯真之美,并非耆老久经沧桑的睿智之美,而是一种坠落凡尘之美。
坠落凡尘会美吗?好似天上琼楼降落人间,从只可仰望变得亲近;好似嫦娥仙子飞身下凡,从诗画中跃然眼前;好似天上繁星身周萦绕,从幻想梦醒变为置身星海。
仙境是美的,可最美的却是永远在你身边的。
那一瞬,清隽冷傲之人因为洒脱的笑容变得亲和贴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凌然之花开放在人眼前。
一时间冷肃只觉得眼前一片绚丽色彩,终于明白了人间为何有君王为得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而亡了万里江山。为了青逸这此生仅有的不羁之笑,莫说只是被拽掉一条裤子,就是亵裤都被拽掉也没关系!
因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