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锦默点点头,并不多言,出了内室,看着外室正在对着纸张发愁的大夫,简单的问:“药方开好了吗?”
“已经开好了。”大夫诚惶诚恐的说,“在下仔细掂量过,份量和用药都仔细权衡过,应该是没错。明月姑娘是感了风寒,只怕是让夜风吹了,心中本有急躁之意,这心头有火,再加上怀孕身子弱,入了邪风,既要散了心头炽热之火,又不能下太泄之药,在下谨慎考虑再三,这才定下药方。”
“知道了,你下去吧。”玄锦默淡淡的说,“来人,照着大夫开的药方配药,熬了给明月服下。另外再派些人来,对了,这些新派来的人要暗中保护,毕竟本王爷在外仇人甚多,谨慎小心些好,至于这些新派的人,不必告诉明月。”
出了明月的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明晰,只是有雨意淅沥,掺杂着几分泥土的味道,微腥,透着青草的青涩味道。
“备马。”玄锦默简单的说。
玄锦默的马飞驶而过,两个亲信保持着固定的距离陪在后面,已经有细雨落下,玄锦默的头发在风中飘起,眼神凌厉。
马匹停在万龙山下,他对后面的亲信说:“在这儿等着。”然后自己一人上山,朝着上次寻找童小叶时发现的崖壁走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明月昨晚应该是来这儿了,否则她不会没有理由的感了风寒,而且还是夜风!但是她有身孕,那么她下去的时候一定会借助一些东西,比如说绳子之类。
玄锦默很快就在一棵大树树杆上发现了被绳索磨出的痕迹,树下有块大石头,他推了一下石头,下面有一个洞,里面放着粗笨的绳索,他用这根绳索捆在大树树杆上,然后将绳子抛下,顺着绳子下到发现穆若琨的洞穴。
他真的没有猜错,因为,那个被关在洞穴听怪物正费力的吃着一块垂在他面前的大饼,那块饼系在一根突出的树枝上,这洞穴的上方刚好有一棵生长的怪模怪样的松柏。
她关了他,以这个活着但实际上已经等同于死掉的人控制着局势,大约是念着还有一份父女之情,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她并没有打算让他死,昨晚可能是担心穆若琨饿死,所以才会冒险外出。
穆若琨只是一种本能的活着,因为玄锦默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大饼在什么地方,大概是因着饥饿和残存的嗅觉朝着大饼而去,十次才有可能咬中一次,而且不能咀嚼,完全是用唾液泡软了再硬生生咽下去,喝的大概就是松树上滴下的露水或者天上下的雨水。
这个男人,曾经是母亲最隐秘的秘密,甚至有了锦颜。
他够狠,用了十五年培养自己情人和自己情敌的孩子报仇,甚至为了逃离息鸾阁对自己妻子的姐姐下手,让于媚娘丢了半条命。
是不是那个时候,明月就已经在计划,甚至穆若琨的离开其实就是明月在暗中操纵。她既然可以对生养她的父亲这样心狠手辣,自然也不会对自己的姨妈心慈手软。
如果锦颜真的打算放弃童华安,他还有必要保住明月腹中的孩子吗?这样狠毒的一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会有美好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