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脚步声远去,阿慧才突然有些清醒,她似乎说了许多她不该说的话。
急匆匆赶回玄锦颜休息的院落,她正呆坐着,对着一地的狼籍发呆,看样子玄锦默并没有过来,阿慧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若是玄锦默没来这儿,难不成去了童小叶那?
他不会因为他打了玄锦颜而恼怒于童小叶吧。
阿慧是个过来人,别的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的小姐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开心,眉间总是锁着几分愁意,只是掩饰的极好,不细看看不出来。
小姐身体一直不好,这些日子似乎越来越瘦弱了。
阿慧突然没由来的有些厌恶玄锦颜,她有什么好,害得少爷不开心,还害得小姐也跟着受罪,她母亲死关少爷小姐什么事,难不成童府城丢一点药,这天下死个人也要承担责任吗?!
花园里,秋千慢慢的荡着,风有些微凉,一身红衣的童小叶正在秋千上坐着,头微垂,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玄锦默站在那儿,平静的说:“你打了锦颜?”
童小叶慢慢的荡着秋千,慢慢的说:“是。”
“我告诉过你她不能生育,徐医师正在想办法,她不能承诺你哥哥是有原因的。”玄锦默似乎是在努力控制着心头的起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心中正惶恐不安,你不该打她。”
童小叶的手紧紧抓着秋千上的绳,一声不吭,秋千依然缓缓的荡着,在风中,童小叶的衣裙在风中慢慢飘荡。
“目前我只能给童华安下毒。”玄锦默淡漠的说,“好在他一直是喜欢锦颜的,不过是用天疯蛊毒,他就不会再对锦颜有任何违抗锦颜的要求。”
童小叶从秋千上跳下来,淡淡的声音说:“我去给锦颜道歉。”
“想再弄出一次割破手腕的旧事。”玄锦默静静的说,“你们生活成长的环境不同,你不能以你的心猜测锦颜的想法,她也害怕失去这一切,不然她不会惶恐,她只有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才会摔东西,因为,她亲眼目睹了我们母亲去世时房间里母亲挣扎砸乱了一切东西的情景中,在她的记忆中,摔东西就是一种恐惧无法宣泄的方式。”
童小叶静静的站立着,一声不吭。
“以后锦颜的事你不要再过问,我自然会管教她,只要锦颜没事,童家就会没事。”玄锦默说着,转身离开。
一直到脚步声走远了,童小叶才静静的跌坐在地上,唇角有了血痕,她身上的毒最最不能用真气,不能动怒,不能生气,只能想开心的事,在童克夫妇身边的时候,她一直活在一种轻松开心的氛围中,所以身体只是虚弱,但现在——
她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风声。
她第一次动真气,大概就是新婚时用剑削开被单吧,那个时候她突然发现,血痕竟然重新出现,而且,不再消退。
这一次,她打了锦颜,实在是锦颜太过分,哥哥其实是一个骄傲的人,童家的长子长孙,一直活在别人羡慕和尊重的眼光中,却为了一个玄锦颜如此低声下气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怎么会为了一个玄锦默,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男人这样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