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花苑内宁才人住在东厢,另外还住了其他三位采女才人。这小小的织花苑因为宁才人有孕,而挤满了前来恭贺的人。太后亲临,令这个偏远的小苑蓬荜生辉。
姑且不论这些恭贺是真是假,单单是这门庭若市的阵仗就令宁采儿感到万分自豪。
她现在真正是有子万事足了,躺在床上,太后温言询问自己,交代她一些怀孕该注意的事情,其他姐妹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羡慕,让她心里舒爽万分。
一声“皇上驾到”将气氛推至最高,众女纷纷让路,给皇帝请安。
宁采儿想起身见礼,被太后伸手按住了,“你有了身子就不要妄动。这些个礼数可免则免。”
“嗯,宁才人不必多礼了。”皇帝点头来到她面前,面色如常,口气温和地问她,“朕适才听说,才人在花园里滑了一下,可有大碍?”
宁才人头一次看到皇帝这般温文和善地对自己说话,心里高兴极了,忙装出三分柔弱的样子,一手抚着肚子道,“皇上洪福,御医刚才已仔细诊治过了,说并无大碍,只要日后好生调理,定能为皇上诞下一个健康的小皇子。”
皇帝“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他想到小家伙发火的模样,一时有点郁结于心。
刚才自己摔门而去,怕是又捅了马蜂窝,不知道小家伙现在做什么,会不会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呢?
越想越纠结,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皇上。”太后蹙着眉头再度唤了一声,唤回了皇帝游离的神思。
“嗯母后。你说什么?”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哀家说,这宁才人有了身子,怀了皇家的骨肉,以后自然不能住在这种小屋子里了,憋坏了可怎么是好,要是损伤了哀家的孙儿,哀家找谁说理去?”
“太后的意思是?”
“皇上应该赐居永福宫,让哀家的孙儿住的舒服一点,采儿也不至于这么辛苦。”太后慈眉善目地拍着宁采儿的小手,一副母凭子贵的口气。
“太后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皇帝受教地点着脑袋,转头对凌公公道,“立刻替朕拟旨。”
“慢着皇上。”太后又抬手拍拍皇帝的手,“赐居只是其一,宁才人身怀龙胎,身份自然不同往昔,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宁才人之前得罪过皇上,皇上也已经责罚过她了,如今才人改了许多,论德行论家世,这才人一位真是辱没了她。皇上就算不堪僧面也得看佛面,才人顺利诞下的皇子可是我朝第一位皇子,皇上怎能让哀家皇孙的亲娘,如此委屈呢?”
“太后的意思是?”皇帝温和地过了头,一直只是遵照太后的意思行事,好像自己并无多大意见。
“哀家觉得,才人进宫之初,本就是贵人的身份,此时更是怀胎有功,需要提拔。”
“太后思虑的不错,那么朕就封宁采儿为宁妃,太后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太后十分安慰地点着头,“如此也不会辱没了哀家的第一位皇孙。”
宁采儿一听,又是赐居又是封妃,那心花怒放的眉眼唇角皆是笑,俯首就磕头,“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隔日,一道圣旨将宁采儿欢欢喜喜迎进了永福宫。进出有序的太监们,送着皇上所赐的东西,一盘盘端进来,口中叫道:皇上有旨,赐永福宫宁妃,珠钗首饰各十二箭,玉如意一支,珍玩二十四件,金银珠宝各三箱……
永福宫宁妃,一时间风头盖过后宫所有妃嫔,母凭子贵,鸡犬升天。
永福宫的奴才奴婢们走出去都能抬头挺胸,甚觉光荣。
一家欢喜几家愁,相比宁妃的得势,其他妃嫔们心里难受的很,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隔三差五去永福宫给宁妃娘娘道喜。
德妃倪妃李贵人成了永福宫的常客。
丽妃来自番邦化外,与宫里嫔妃本就没什么话讲,也不常和人接触。
明贵人高傲,她出身也不错,自然不用去巴结宁妃。
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