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时知道涵因把荣王给带走了,那么他就算拼了老命也要留下涵因一行,至少也要留下荣王,现在再想要追就晚了。
刘公公狠狠的看了一眼崔太妃,走到门外叫来人,说道:“崔太妃的奴婢欺君罔上,没伺候好荣王,都给我打死!”
崔太妃对那些宫人说道:“你们跟了我这个主人,也是不幸,我保不住你们,我也只有先你们一步去了,也免得将来拖累我儿。”说着,手中银光一闪,便刺入了自己的咽喉。原来她的手里早握了一把剪刀。藏在袖子之中,她不想让刘公公用她来要挟儿子,于是决意自尽。
刘公公没有在崔太妃的近前,待他飞身上前,剪刀已经戳了进去,他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压了火气,说道:“崔太妃以死殉先帝,皇上嘉其忠义,令这些宫人殉太妃。”之后便派人急招段云山。让他派一千天武军前去追赶。
而此时,涵因一行人也拼了命一般往长安奔去。为了防止被刘公公的人马追上,涵因一行并未走官道。而是日夜兼程从小道向西而行,他们知道刘公公一定会让沿途州府协助抓他们,也并不进城休息,不过他们也有些多虑了,这人心惶惶的时候。谁有时间精力去抓逃犯呢,大部分府衙忙着招募兵勇,加固城防,有些府衙的官员自己都逃了,哪顾得上管一个女人,更何况。刘公公也并非公开通缉,他还不敢跟李湛撕破脸,名义上是下诏将郑国夫人护送到太原。这事就更没人管了。
路上不仅有因战乱而生的大批流民,还有不少世家富户,他们听闻安禄山来了,为免被劫掠,也都举家逃往关中。有些流民见到富户的马匹财产。就上去抢夺,不过涵因一行人有五十多的壮汉。倒是谁都不敢轻易打主意。
经过一路辛苦跋涉,这日,涵因到达了函谷关。函谷关前有士兵仔细盘查,就是为了防止流民中混有奸细,见涵因一行人不似一般人家,便通知了守将。
开始涵因只想蒙混过关,并没有表明身份,但那守将很是谨慎,愈发起了疑心,叫来人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高煜跟涵因商量,说道:“实在不行只能硬闯了。”
涵因摇摇头:“函谷关驻守数千士兵,怎么闯也是没办法的,我表明身份,实在不行,驸马就说是奉旨调集京师禁军护驾的。”
两人商议定,涵因便让兰儿过去回话。
兰儿下车走到那守将面前,施了一礼,说道:“将军,我家夫人是一品国夫人,现在不便和将军见面,请将军见谅。”
守将一听,眉头微皱,说道:“敢问是哪位夫人?”
“我家夫人御封诰命郑国夫人,我家老爷是武威郡都督唐国公李府君讳湛。”兰儿回答道。
那守将想了想,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就请夫人到鄙关大营中稍事休息。”语气虽然客气了不少,但是却没有丝毫要放过的表现。
兰儿说道:“将军稍待,我要回话。”说完又行了个礼,到车窗那里给涵因回话。
涵因听说这个守将让自己去他们的营地,心里明白,此时是非常时期,那守将断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让自己轻易过去,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函谷关的士兵便“护送”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函谷关的驻守大营。涵因也很是紧张,进了大营,要是这个守将不肯放自己走,恐怕插翅也难飞了,但是刚才那种情势下,如果自己拒绝,也同样跑不掉,因此索性跟他谈谈,相信在这种情势下,他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
车停下之后,涵因便戴上帷帽下了车,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将领,身着中郎将武将服色,对涵因拱手行礼:“末将张介然,见过夫人。”
涵因回了半礼,笑道:“原来是张将军。不知让妾身到大营之中所为何事?”
张介然说道:“哦,也没有什么特别之事,请问夫人,夫人可是郑钧郑将军之妹?”
涵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说道:“正是家兄。”
张介然又问道:“听说夫人蒙恩随驾,现在圣驾北巡,夫人怎么没有随驾?”
涵因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逃出来的,只笑道:“太后念婆婆年纪大了,特准妾身回家尽孝。”这话一听便是敷衍之辞,涵因不知道这张介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很是紧张。
张介然“哦”了一声,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外面士兵喊道:“报!天武军何校尉带一千兵马正在关外,求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