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便是今天的开封,毗邻郑州。
“那贼人还真是胆大,管城是郑州州府治所所在,有重兵把守,他们竟敢打那里的主意。”涵因之前只知道薛康升官,却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郑州驻守的府兵被调去汴州协助平乱,而且各县零星有小股贼人滋扰,又派走了不少。虽然城防还够,但若是那贼人的内应得手,那管城也危险了。据李湛说,这些人未必真想占领州府,那时候贼人在汴州被大军合围,这伙人大概是想要分散官兵,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吧。李司马在这件事情上立功不小,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记功。”
涵因却在想,州府司马向来是个养老官,名为“上佐”,刺史缺员的时候暂代刺史之职,实际上根本没有实权。李湛插手这些事,显然并不甘心就此安享太平,而是在找机会。结果却只有薛康一人升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被人抢功,还是皇帝对他还有疑忌故意打压,又或是他故意低调。
心里存着疑惑,嘴上却在问着:“听三哥说那贼人嘴很硬,怎么上刑都不开口,李司马有什么办法呢?
郑钧笑道:“他还真是有办法,竟然查到了莫老二当初在外面养的女人,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李司马悄悄派人把她们母子接到了县衙。那莫老二一见儿子就蔫了。说要考虑一下,要求不要伤他的女人和儿子。我们这边答应让他考虑一晚上。我看他是想招了。”
涵因点点头。
第二天郑钧、郑钦去过县衙之后,很晚才回来,表情很是凝重。
“莫老二死了。”郑钧一进屋便跟涵因说。
“死了?”涵因吃了一惊。
“是啊,今天早晨发现死在大牢里。”郑钦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死的?”
“中毒,他死的时候脸色发黑,仵作检查了之后说是中毒而亡的。”
涵因冷哼一声:“那值守的牢头怎么说?”
“孙知县下令把那几个值夜的都锁了查问。但他们都说,晚上巡夜的时候还好,早上再去看的时候就没气了。昨天莫老二的女人说得了司马的许可来看望莫老二,还有个州府衙役跟着,他们想这女人一直是李司马的人在看管,便以为那人是州府的。她还给了牢头几两银子,说是拜托他们好好照顾莫老二。牢头便让她进去了。还不到一刻的功夫,她就出来了,那时候,牢头特意去看了,莫老二还好好的。当时值夜的几个人被隔离起来分别审,供词都是一样的。”郑钧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莫老二的女人怎么说?”
“她和她的儿子都不见了,看管她的人都晕倒在门口。现在还没醒过来呢。”郑钧脸色愈发沉重。
“莫老二要招了,那幕后之人便坐不住了。那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县衙里面必定有内鬼。”涵因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确切,端着茶怔在那里:“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郑钦奇道:“诶?你跟李湛说的话一模一样,他也断定县衙里面有内鬼,而且也说有些奇怪。你到底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郑钧也抬起头看着涵因,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实际上越来越尊重这个妹妹的意见了。
“只是一种感觉,也说不好。”涵因摇摇头,终于把那碗端了许久的茶喝了进去。
“孙知县现在忙着查莫老二女人的下落。李司马也要回州府向刺史汇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只能先告一段落了。三弟,咱们两个也要赶紧去拜会族长,处理我们自己的事。前天已经派了徐伯送去了拜帖。明天,我们便去拜会族长大人。”郑钧跟弟弟妹妹交代了之后要做的事情。
郑钦也点点头:“是啊,我们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这个,这也是当务之急,二哥,现在你的假期只剩下两旬,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呢,因此咱们必须要抓紧办了。但是想害咱们的人一计不成,说不定不会死心的,还是要小心为妙。”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要怕,这次的事情闹这么大,那人没有把握断不会轻易再出手的。因此我们也要尽快解决自己的事。”郑钧的语气和表情有一种笃定的可靠感,让人不由心生信任。
涵因看着自己这位哥哥,心中赞许,从事情突发的慌乱,到现在冷静的分析,经历一件事竟然让他成长了这么多,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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