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就像孟遥的这篇讲话一样的莫名其妙。
在延安,由于距离的缘故,听到陈赓汇报的老毛,几乎晚了整整一天。而且,由于他和陈赓几乎是前后脚跟进,都是刚刚回到延安的,所以几乎在家的全体中央委员以上的大人物,全部都集中在一地。
陈赓一讲完,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十分熟悉孟遥的周先生,立刻心中一动,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孟遥的个中含意。
不过,老毛毕竟是老毛,尽管他可能比周先生还早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但还是让陈赓又将每一个细节、包括他当时的表情,都问了一遍。
当然,很快老毛就像老蒋一样,莫名其妙地便笑了出来。
或许唯一不同的是,老毛是标志性的夹着一根青烟袅袅的香烟,老蒋则是端着一杯温不拉几的凉白开。
当老毛细心地将最后一截烟头吸完,陈赓听到了好几年都没有再听到的那句话:
“我们的这个小朋友,是个好同志哩。我说陈赓呀,以后我看又得麻烦你啰,找个机会告诉孟遥,我这里时局艰难,封锁严重哇。如果可能的话,就请他给我搞一些香烟来。不过不是为我一个人哟,现在的延安,烟枪实在太多啰。”
陈赓是何等人物,老毛的弦外之音早已听得真真切切。
不过,由于太过惊喜和意料之外,他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一旁的周先生,却是暗暗长舒一口气,忍不住抬手揩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出声对陈赓喝道:
“陈赓,主席的话没听到吗,赶紧回去想办法,先搞一批香烟回来。你也不看看在座的,个个都眼冒绿光,哈哈……”
同样在此刻解读孟遥讲话的,当然还少不了与他休戚以共的陆涛、高志远等人。
别人不知道,这两人可以说是最知内幕的人了。
高志远的解读是,与黄老邪一起呵呵笑着说:
“看吧,我们的大营长黔驴技穷了,连武侯都被他给请了出来。嗯,这也不失为一招妙棋。想当年武侯一羽鹅毛大扇,摇出三分定下,以蜀立国,白帝托孤,六出祁山,功高盖主,却从无半点异心。此招一出,当足以天下安心哉。”
陆涛则是连连摇头,跌足对身旁的盼弟说道:
“完了,完了,凡事都是双刃剑。一边是彻底放心了,可是他孟遥怎么就不想想,这样一来,全世界还不马上都把我们当做了最大敌人。”
盼弟却依然懵懵懂懂,睁着两眼疑惑道:“此话怎讲,除了小鬼子,我们又没有跟别人开战。”
陆涛把两眼一瞪,气哼哼地道:
“你懂什么,有些事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关键是这件事孟遥做得倒的确巧妙,但就是不该画蛇添足说什么打完小日本,突击营将继续一路打下去。你想想呀,这一路打下去,把战火烧到别人的地方,哪个国家还不马上对我们提起全部的警惕?”
却说覃五柄一路仓皇滚爬出去,却把孟遥瞬间惊出了一声冷汗。
买糕的,还好这是自己的铁杆卫队,若是敌人这样进来,自己岂不是冤死了?虽然不是什么死在花丛下,做鬼也风流,可毕竟是与自己的老婆在一起,还没怎么的,一颗黑枪打来,那可不就是千古一冤嘛。
“以前也就算了,***,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再发生。”
话音未落,被窝中也是一声闷闷的河东狮吼声:
“知道就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哪里是什么大营长,什么人随便都可以闯进来,来捉奸呀?”
周芳雨的河东狮吼,让孟遥不敢有半点想法,蹑手蹑脚地便也爬出了门去。
为啥?老婆半个身子都被人看了,总不是愉快的事情吧。
最重要的是,周芳雨不仅是自己老婆,更是身兼突击营未来的关键人物。她要有个闪失,别说原子弹了,就是已经快要成熟的导弹体系,立马就得完蛋,还导弹什么。
“覃五柄——”
***,在里面被河东狮吼,出来老子总可以龙啸一声吧。
“营长,覃五柄,他、他跑了——”
应声而出的,是马路遥。不过看这小子一副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样子,估计也知道了这件糗事。
“跑了?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马上给我备车,我要去见杨茂明。”
孟遥哼哼着,大步向戒备森严的院子外面走去。
马路遥愣了愣,追在后面问道:
“营长,你忘了,杨茂明正带着子弟兵在搞特训哩,现在什么位置还真说不准,新城可还等着我们过去剪彩,回来再说不成吗?”
废话,从新城回来,谁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去不去,罗嗦这么多屁话,知道老子要干什么吗?”
孟遥把眼睛一瞪,顿时将马路遥瞪了一个灵魂出窍。
撒出去的队伍,对一般人来说,找起来可能是有问题,但对孟遥而言,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基地整个变态的系统全部启动,不到五分钟,杨茂明的位置便找到了。
车过工业区防线时,孟遥又命令停下车来,急电将在此驻防的万古碑、高飞和韩富贵叫了过来。
从南京下关一战开始,再到安达镇一役,由他们从南京带出来的游兵散勇**番号虽多,但人数也不过千人,加上两战下来,人员更是锐减。
不过,当初孟遥给他们10个新兵连的番号,不仅没有因此取消,反而在来到基地后全部补齐,另外又给两个连队的新番号。算下来,这可是正经八百的一个团的编制了。
没想到,营长这是对新兵连亲眼有加啊。
万古碑三人感激涕零,不仅带兵、训练和执勤更加认真负责,就连他们的指挥部也都偷偷地搞来了一幅孟遥与他们的合影,作为镇宅之宝挂在了墙上。
呵呵,这次召唤,营长不会是要对他们正式宣布团长的任命吧?
三人一口气跑过来,没想到孟遥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简单招了一下手,挤出两个字来:
“上车。”
上了车,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坐在营长的车上。自己本来就有车嘛,干吗营长一吆喝,便昏头昏脑地钻了进来。
哦,看来还是心中有鬼,都盯着团长的位置吧?
三人互相看看,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还是壮起鼠胆低声冲一旁的马路遥问了起来:
“马秘书,好久不见啊。这个、这个,营长找我们,不知有何大事?”
马路遥呲牙一笑,附耳说道:
“不是大事,是好事。”
噢,万古碑、高飞和韩富贵,顿时眉飞色舞,来了精神。
“不知是什么好事,还请马秘书在不违反军纪的前提下,能给我们兄弟透露一二。这个,嘿嘿,兄弟几个在南京早已家破人亡,没有什么亲人了,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亲哥哥。”
马路遥一听,顿时汗毛倒竖,连声惊恐道:
“打住打住,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告诉你们吧,你们都要升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