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外,荆州军猛攻数日,都没有将城池攻破。
刘备看着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城墙,脸色不太好看。
临江守军的顽强,要远远超过刘备的想象。
“可惜张任不愿出面,否则以他在巴蜀之地的威望,绝对能够去劝说一部分守军投降。”
“只要城中开始内乱,想要拿下临江就会易如反掌。”
自从大军抵达临江以后,张任却每日待在营寨之内,根本不跟随刘备一同前来攻城。
虽说临江只是一座县城,可是城中守将早就有了防备,哪怕荆州军人多势众,也不能轻易将城池攻克。
“踏踏踏!”
就在此时,一个骑士纵马往刘备这里奔来。
“主公,益州牧听说张任将军投降,将其一家三十六口尽数诛杀,他们的人头都被悬挂在了江州城墙上面。”
刘备闻言大惊,道:“陈政小儿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庞统听到斥候的话,眼中却是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当即对刘备说道:“陈政小儿此举,真是自取灭亡矣。”
“以前张将军还顾念往日情谊,不愿相助主公攻打城池,如今得到了这些个消息,张将军定然不会再有所保留。”
刘备眼中,也闪过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喜色,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走,现在就去见张将军。”
荆州军营寨之内,张任端坐在营帐里面,眼神却是有些飘忽,看起来好像在发呆。
“踏踏踏!”
忽然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任抬起脑袋,才发现刘备、庞统二人联袂而至。
“末将见过主公!”
张任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站起身来向刘备行礼。
刘备却是一个箭步冲到张任身旁,而后面带悲色的说道:“刚刚斥候传来消息,将军留在江州的家眷,男女老幼三十六口,都被陈政小儿下令诛杀!”
张任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双目之中隐隐有血色蔓延。
“你说什么?”
此时的张任,根本没有在乎刘备身份,居然跨步上前抓住了刘备衣领。
“放肆!”
一直跟在刘备身旁的陈到,见此情形当即大怒,拔出武器指着张任厉声高喝。
“叔至休要冲动!”
对于张任的心情,刘备十分了解,也根本没有在意张任的举动,反而对着陈到呵斥了一句。
只不过,听见陈到的话以后,张任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放下了刘备的衣领。
“我刚刚得到消息,陈政小儿下达命令,把将军一家三十六口全部诛杀,他们的首级,至今还挂在江州城墙上面。”
听到了刘备确切的回答,张任不由虎目圆瞪,眼中露出了熊熊怒火,身体也被气得瑟瑟发抖。
张任拼命摇晃着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公子如此仁慈,绝对不是那样嗜杀之人!”
刘备却是微微一叹,上前抚着张任的后背,说道:“根据斥候报告,此次提议诛杀将军全家之人,乃是益州从事张松。”
张任听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了绝望之色,骂道:“张松匹夫好狠的心,当初就是他与秦王合谋,才让我丢失了剑阁。”
“不曾想,今日又害我全家老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骂过之后,张任当即跪倒下来,以额叩地,额头上面居然叩出了鲜血。
张任悲戚的说道:“还望主公给我兵马,让末将领兵杀到江州,手刃张松匹夫,为一家老小报仇!”
张任涕泪纵横,众人看到这幅情景,都有些于心不忍。
刘备急忙上前将张任搀扶起来,说道:“将军之仇,就是我刘备的仇恨,自然要为你报此大仇!”
“将军想要领兵,可尽情在军中挑选兵马,吾绝不阻拦。”
张任却是说道:“区区临江,也不需主公麾下人马,只要将我本部五百人马交还,某定能为主公拿下此城!”
张任率领将近五百人投降,这些军队却被隔离了起来。
可是现在,刘备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张任的要求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关心的问道:“五百人马不会不太少?”
张任道:“主公只管拭目以待!”
话毕,张任就披挂完毕,而后点齐兵马,直接往临江杀奔而去。
临江城下,荆州军正猛攻城池,可守城士卒太过顽强,地上躺下了许多荆州士卒的尸体。
许多地方的城墙,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最多八日就能破城。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忽然之间,激昂的战鼓声响起,却见一位大将手提长枪,领着千余人马,朝城墙方向杀奔而来。
“住手,住手,全都住手!”
那员大将正是张任,他来到城下以后,当即与麾下士卒大声呼喊着。
可是,战场实在太嘈杂了。
更何况没有鸣金之声,荆州军虽然有所疑惑,终究还是没有停止攻城。
“呜呜呜!”
就在此时,鸣金之声也在后面响起,正在攻城的荆州士卒,纷纷停止攻城,而后往本着撤退而去。
待其余荆州士卒都离开以后,鸣金之声几乎与战鼓声一起消失,整个战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张任看着城墙上面的守将,目光如电,喝道:“我欲为楚王拿下临江,还望将军开城纳降!”
临江守将听见张任的话,当即勃然大怒。
他哆嗦着右手,指着张任骂道:“你袭杀袍泽在先,卖主求荣在后,居然还有脸面出现在这里,帮助大耳儿攻城!”
“某家纵然战死,也绝对不会于你这贼厮同流合污!”
张任闻言大怒,对着城墙上面喝道:“何人愿意为我取了这厮狗头!”
临江守将后面,有两员将领以前乃是张任旧部,张任对他们有知遇之恩。
他们虽然不知道,张任为何会投降刘备,可既然张任出现在城墙上下面,他们心中就开始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