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留下五千关中兵守垫江,他自己却带着三万大军,星夜兼程杀奔江州,意欲助徐晃一臂之力。
天色已经放亮,阎圃正行军间,忽然看到一彪人马冲撞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刘辟。
阎圃急忙勒住战马缰绳,高声问道:“刘将军为何在此?”
刘辟虽然被徐晃劝退,脸色仍旧十分不好看。
他在战马上向阎圃微微施了一礼,说道:“徐将军已经攻下了江州,他派我前来此地,迎接军师入城。”
阎圃闻言大喜过望,说道:“孟达果真献城成功?”
刘辟却是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了下来,愤愤说道:“此人乃是两面三刀之辈,说是想要助我等夺取江州,其实是为了计赚徐晃将军!”
对于孟达这个反复无常之人,刘辟亦是非常厌恶、憎恨。
在刘辟看来,若是孟达没有叛变,果真里应外合帮忙打开江州城门,龚都也不见得会战死疆场。
阎圃心中一惊,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辟虽然心情不好,可是仍旧如实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告知阎圃。
阎圃听说徐晃将计就计,引得严颜出城将其生擒,不由抚掌赞叹不已;待听闻龚都被严颜杀死以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江州之战,本来是一场其辉煌的胜利,其光芒却因为龚都之死,而暗淡了许多。
不得不说,对于徐晃这个主将而言,是一个大大污点。
可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是徐晃之过错,错就错在龚都有些急功近利,想要捞取斩杀严颜的功劳。
若是站在龚都立场上,倒也说得过去。
他毕竟乃是最早投奔文昭的一批人,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却一直充当副将之职,没有立下什么像样的功劳。
功劳对于一个武将而言,就好像是色狼看见美女一般,是一种无法抵御的诱惑。
阎圃抬头凝视着刘辟,那张充满悲痛的脸庞,轻声说道:“刘将军还请节哀,其实对于一个沙场宿将而言,战死疆场也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阎圃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站着说话不怕腰痛,其实也的确是武将们内心,真实的写照。
功成名就,带着满身功勋荣归故里,固然是每个人都羡慕的事情。可是乱世之中的武将,又有多少人能够熬到天下太平?
天下一日未定,战场厮杀绝不会停息,有些武将甚至年老体衰以后,也不愿意退出军中,归隐田间。
就好像历史上的老将黄忠,仍旧在有限的生命里,绽放出了耀眼璀璨的光芒,名留青史。
纵然他最后战死沙场,也只是增添了一种悲壮、惋惜的情绪,而不会令人觉得,这是他人生之中的污点。
赵云一生固然无比辉煌,可历史上年老体衰的他,却是躺在病床上慢慢死去。这对于一个纵横疆场的名将而言,其实也是一种莫大悲哀。
也许他宁愿马革裹尸还,也不愿意这样死于病榻之上。
而且战场之中,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不会战死,哪怕个人再如何勇武,也有失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