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县令迅速披挂完毕,带着一些兵卒来到城墙之上,就着月色,看见了无边无际的羌人军队,当即骇然失色。
“羌人如此大规模入侵,为何没有提前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整个阳阿县城之内灯火通明,蒙上了一阵肃杀的气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人甚至被吓得双腿发抖。
好似感受到了士卒们心中的恐惧,阳阿县令大声吼道:“尔等休要惊慌,羌人都只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
“我等只要据城死守,根本不用畏惧他们。”
众人听到了县令的话,虽然仍旧感到非常恐惧,倒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阳阿县令知道,现在要让士卒们做一点事情,好分散他们的情绪。
不然在这等压抑的情况下,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士卒,很容易被吓得失去分寸。
“参加过战争的老卒在城墙上守城,其余士卒与百姓们一同搬动滚木、礌石。”
听说不用继续待在城墙上,那些新兵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慌忙下了城墙,开始搬运守城器械。
阳阿县令看着新兵们都下了城墙,这才继续将注意力放到了城外。
“阿武,咱们也下去吧。”
就在此时,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传入县令耳中,县令转头看去,才发现两个青年待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两人,正是被判刑流放的关武、关雄。
自从知晓自己杀郑屠是受到关雄的利用,关武不仅对于关雄恼怒不已,心中对于郑屠一家,更是满怀愧疚。
故此,当两人被发配到凉州边境之后,虽然关雄总是想要与关武修复关系,关武却是对他不假辞色。
今日,也没有丝毫例外。
关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你也没有上过战场,还是随我一同下去搬东西吧。”
冷冷扫了关雄一眼,关武昂然说道:“城池若破,我等又岂会有活命之理?”
“若人人贪生畏战,如何能够守得城池周全,吾又何时能够获得足够的战功,为自己洗脱罪名?”
“你若心有畏惧,只管下去便是,吾绝不退缩一步!”
话毕,关武紧了紧手中简陋的长矛,不再看关雄,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城外的羌人身上。
听着关武的冷言冷语,关雄虽然心中不悦,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他不但没有下去搬东西,反而也待在城墙上面,紧紧挨着关武。
县令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人说话,暗暗想到:“这两人好像都是因为犯了重罪,这才被流放此地服兵役。”
“那个叫关武的人,果真有些胆识,有些远见啊。”
对于这两个因罪服兵役之人,县令也只是偶尔提起了一下兴趣罢了,根本没有多想其他。
毕竟,像关武、关雄这样的人,在阳阿并不鲜见。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羌人大军压境,也使得县令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考虑其他。至于关武两人不愿下城墙,县令也不会勉强。
马蹄践踏着地面,哪怕县令待在城墙上面,也感受到了微微的震动。
还好这是黑夜,不然的话,只是战马扬起的灰尘,都足以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