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袁绍眼见武安县城固若金汤,一批又一批袁军士卒倒在血泊中,心中当即十分烦躁。
沮授不仅是一位谋士,更是一位儒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卒,忍不住来到袁绍面前说道:“武安城今日定然不能攻克,还是先鸣金收兵吧。”
袁绍带领的士卒,先是远赴辽东与公孙瓒交战,后来又与刘备僵持不下,现在更是奔袭至魏郡,强攻武安。
现在的袁军,早已成为了疲惫之师,如何能够攻克有三万关中精锐驻守的城池?
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被人从城墙上面扔了下来,袁绍顿时感觉心中狠狠抽搐了一下。待听闻了沮授之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鸣金收兵。”
“呜呜呜!”
尖锐的鸣金之声响起,疲惫不堪的袁军攻城队伍,顿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众多士卒脸上,亦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沮授皱着眉头,轻轻叹道:“军无战心啊。”
袁绍麾下的士卒虽然比不上关中兵精锐,却也不是乌合之众,只不过南征北战这么长时间,已经将他们的士气全都消磨殆尽。
以疲惫之师,攻打以逸待劳精锐部队驻守的城池,在战略上来讲,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失误。
可是王延率领的关中兵,就好似刺入冀州心脏的利刃一般,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袁绍也要将其拔去。
城墙之上,一身戎装的王延举目眺望,待他看到袁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之后,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转过头去,王延看着待立一旁的高顺,笑着说道:“严正,袁军再一次无功而返。”
高顺脸上亦是罕见的露出了笑容,说道:“君阁守城无懈可击,纵然袁军势大,武安亦是固若金汤啊。”
王延摇了摇头,道:“久守必失,没有永远无法攻克的城池。只是袁军的确久战疲惫,既然如此,不妨让他们变得更加疲惫一些。”
是夜,秋风萧瑟,皓月当空。
疲惫不堪的袁军,在营帐之内呼呼大睡。就在此时,冲锋的号角突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传来。
一时间,整个袁军营寨都开始骚乱起来。
袁绍慌忙披挂完毕,手持利剑高声大喝:“各将官约束帐下士卒,休要让他们惊慌,贼人若敢前来劫营,定要使其有来无回。”
袁绍的镇定稳住了军心,再加上袁军本来就训练有素,纵然一时间听闻战鼓之声有些骚乱,仍旧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袁军士卒虽然还有些衣衫不整,却也迅速被集结了起来。
沮授等人亦是慌忙来到袁绍面前,问道:“主公,可是贼军劫营?”
袁绍皱眉说道:“我等只听闻营寨东南方向,有战鼓、喊杀之声,然而直到现在,贼军仍旧毫无动静。”
郭图道:“此必是贼人想要劫营,只不过看主公指挥若定,营寨之内的士卒处变不乱,这才不敢发动进攻。”
“若吾所料不差,要不了多久,东南方向的敌军就会退去。”
果不其然,郭图话说完没多久,战鼓、喊杀之声就停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