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了二十几个家奴,桥家准备在这边多购置一些田产,顺便让桥宇在侍奉桥玄的同时,打理一下这边的产业。
次日凌晨,桥宇派遣了两位心腹,让他们拿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带会濮阳,好从那边支取钱财给陈家村与典韦家眷送去。
这边虽说拿到了杀贼的奖励,奈何相隔太远,路上又不太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那边取钱较好。
毕竟,张其一家三口死了以后,濮阳经过一段时间的清洗,现在完全是桥家在掌控。
桥宇安排好庄中的事物,让两个家奴赶着两辆带蓬的牛车,就带着陈旭、典韦去探望桥玄。
一路上,桥宇买了很多食物、水果、肉类,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几乎将牛车空余的位置全都塞满。
桥玄为人清廉寡欲、刚直不阿,从来不肯接受别人送的财物,那怕是作为族子的桥瑁,送去的财物他也不会接受。
然而对于后辈们送的一些表达孝心的礼物,他也不会拒绝。
桥玄的住所,离桥宇家的庄园也不近,几人花了半日的时间才到达。
梁国虽然也贴了通缉陈旭与典韦的文书,但是他们的画像只有在一些交通要道才能看到。
睢阳来往之人虽然不少,但是这时的画像与真人相差较大,只要改变一下服饰、发型,几乎就很难认出。
到了桥玄家门口,开门的是一位老人,所有人都称他为福伯。福伯自幼跟随桥玄,两人虽是主仆,却亲似兄弟。
“福伯安好。”
桥宇不敢怠慢,向福伯施了一礼,陈旭、典韦以及另外两个家奴,也跟着施礼。
“两年不见,阿宇长大了,快快进门。”
福伯见到桥宇,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而后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桥玄家中虽不富裕,却也是名门之后,整个宅子占地颇广,有山有水,琼楼高阁,好生气派,只是府中的人太少,显得异常冷清。
桥玄身材高大,然而已过古稀之年,身子显得非常瘦弱。
他的头发全部白了,并没有挽起来,只是随意披散在肩上。苍老的脸庞,满是皱纹,却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睿智。
“孙儿给伯翁请安。”
曾经那个高大英武身影,如今变得如此憔悴,桥宇感觉鼻子发酸,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陈旭、典韦亦是跪拜行礼:“给桥公请安。”
目光在陈旭三人身上巡视着,桥玄也不说话,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突然用右手捂住胸膛,急促的咳嗽起来。
福伯赶快跑了过来,端起一杯水放在桥玄面前,然后用右手在他的背后轻轻拍着,过了半晌,才止住咳嗽。
“哎,我今年已经七十有四,真是光阴似水,一去不再返呐。老喽,真的老喽!”桥玄感叹了一会,才说道,“你们三人都起来吧。”
三人跪了许久,心中却并没有任何不满。
先不说桥玄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单单就他的年龄而言,三人也要毕恭毕敬。
毕竟,古人的寿命普遍较低,能活到七十岁已经是古来稀了。
“你们两人,阿宇在信中也曾提到过,呵呵,在你们身上,我似乎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桥玄说了几句话就停住了,脸上带着回味的神色。
他年轻的时候也有任侠之气,还在担任县里功曹的时候,当时的豫州刺史周景带领官属巡察到梁国,他便前往拜见周景。
而后列数陈相羊昌的罪恶,请求周景任命自己为陈国从事,彻查羊昌的罪行。周景认为他意气豪迈,同意并派他去了。
上任以后,桥玄收捕了羊昌的食客,详细地核查他的罪行。但羊昌一直被大将军梁冀优待,桥玄却不惧怕大将军的权势,执意搜寻羊昌罪行,最后将他囚车押解进京。
桥玄带兵打过仗,并不像其他士人那样瞧不起武夫,他见陈旭、典韦皆是身材雄壮,勇武不凡,越看两人心中越是喜欢。
桥玄先是兴致高昂的观察了两人一会儿,然后突然对典韦问道:“阿韦,你到现在还没字吧?”
“某出生贫寒,是以并未取字。”典韦如实回答。
桥玄摸了摸胡子,出声说道:“我给你取一个字可好?”
典韦闻言大喜。
桥玄德高望重,若是他能帮忙取字,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我虽屡经沙场,也并未见过如同你这般勇武过人之辈,孙子有云: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我给你取字国辅,希望你以后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典韦闻言,自是拜谢不已。
陈旭亦是为典韦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