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风雪飞舞中,异常冷清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之上,李刚脑袋上缠着一块白布,彷如挂丧一般,却是昨日惊吓与伤心至于,头疼病犯了。
在他身后,跟着两辆囚车,前面的囚车中柳伯南镣铐枷锁将他牢牢地固定在了车上。而后面的一辆却是简单多了,金诗厚只是被关押在里边简单地上了镣铐。
其实,这也难怪,相比起柳伯南,金诗厚确实不太重要,先不说他本身的武功和威信,单是他这一身伤已经是让他没有了什么威胁,便是放开他,让他自己逃跑,也不一定跑的出去。
其实柳伯南被皇帝下了药之后,武功已经用不出来了,但是,就如此,却也令李刚放心不下,无名榜上前十的高手,放在那里,都是一个极大的危险,更何况,这位高手在军中和民间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就更可怕了。
李刚看着风雪,拍了拍发痛的额头,回头望了一眼囚车中的柳伯南,只见,柳伯南满头长发在狂风的吹拂下,随风乱舞中,雪粒打在他的脸上,处肌即溶,一双眸子却是紧闭着,脸上没有一丝额外的表情,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死到临头,还傲气个屁。李刚看着柳伯南这副表情很是不爽,揉了揉鼻子,冷笑了一声,放下了轿帘。
不过,刚刚放下轿帘的李刚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就在此时,轿子外面,一骑狂奔而来,还未冲到轿前,便哭喊了起来:“大人,不好啦,大人啊,出大事了……大事不好啊……”
李刚一惊,听这声音,他就知道是谁来了。将头探出轿外一望,果然是府上的管家,管家也是个命大之人,当日被他派去照顾李玉溪,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管家一向很是沉稳,今日如此急躁却不知道是因为何事。李刚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因为,他记得,一早之时,管家便去探望自己的儿子去了。
现在如此,难道是玉溪出了什么事。
李刚想到这里,急忙喊道:“停轿,停轿。”
马车停下,李刚跃出了车轿,头疼也顾不上了,一把将管家从马上揪了下来,高声问道:“是不是少爷出事了?快说,他还活不活着?”
“活着,活着,少爷还活的好好的!”管家赶忙回道。
李刚安下了心来,面色一沉:“既然少爷无碍,你如此急躁却是为何?什么大事不好了?”
“大人呐,少爷他……少爷他……”
管家的话,又将李刚略微安下的心揪了起来,他双眼一睁:“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少爷他昨夜里被人阉掉了……”管家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今日小的刚刚跑去看望少爷,便发现少爷晕倒在了牢中,上前查看,却是已经熟睡,应该是被人救治过了。但是,裤子却没有穿,而且,裆里已经空了,什么也没有……”
李刚听罢这话,整个人恍如被晴天霹雳骤然炸响在了脑袋上一般,他双目猛地呆滞不动,口中喃喃着:“李家绝后了,李家绝后了……”
“大人,大人……”管家见着李刚这副模样,也惶急了起来,急忙站起身来,揪住他的衣袖晃动着。李刚却是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和傻了一般。
忽然,管家似乎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眼泪,急忙道:“大人,大人……李家应该没有绝后,没有绝后啊……”
“什么?你说什么?”李刚恍如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一般,急忙揪过了管家,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您还记得那个欧阳菲菲的么?就是那个青楼名妓,少爷看中的那个,后来少爷下狱后,老奴就将那女子包了下来,送到了牢中陪着少爷。这事少爷说怕您责骂,便一直没有对您说,那女子可能已经怀有了少爷的身孕……”
“此言当真?”李刚猛地睁大了双眼,他浑然没有注意管家话语中的那句“可能”二字。此刻,这如同是他唯一的希望一般,就和救命的稻草一样,让他死死地拽住了,一刻也不敢放松,此刻,他已经不再去想什么是不是门当户对,是不是好的出生,只要能给他李家延续香火,便是一头母猪,他也认了。
至于儿子现在到底如何,李刚却是没去深想,连声催促着管家,道:“快去,快去,你倒是快去啊……”